“还请房相指教。”
“韬光养晦。”房志龄压低声音道。
我不解。
“冯霂是头老狐狸,李永平的爪牙是怎么给敲掉的,你忘记了?”房志龄说着,费了老大力气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去。
我愣在当场,如同遭雷劈了一般。房志龄一直托病不朝,原来走的是韬光养晦的路子。而且最后一句话让我有些迷茫,李永平的爪牙,不是我干掉的吗?
回去的马车上,我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就在快要到家的时候,突然心神一惊,想起当日大殿之上,正是冯霂进言,让我和陈裕共同领军平息倭乱。冯霂简单一句话,即讨好了皇上,又安抚了臣僚,还将了李永平一军……
一石三鸟,这就是高人!
我不由顺着这思路继续想下去,现在这个官场不倒翁,从来都不多说一句话的冯霂突然转了性,非但挡在前面,还积极活动,绝对不光是因为师父。当今政事,幼子坐朝,我统领京师兵权,却不能调动外路驻军。冯霂不显山不露水,其实早就根深蒂固。昌平王死了,圣上卧床不起,此次的大乱又是我干的。将来我若是倒了,他便是临危受命安定王室的功臣。若是我成了,他更是稳坐钓鱼台,唾手可得大利。
“天就是塌下来,还有高个子的顶着……”
冯霂席上的那句话更让我打了个冷颤。
也或许,是房志龄故意离间我和冯霂,好让我倒在他一边。现在京城上下,我说谁人卯时死,他定然拖不过卯时初刻,若是只一句话我就投靠过去他不是拣了大宝?而且,那样我似乎也太贱了些……
朝堂真是诡异,我居然开始有些怀念领兵在外的日子。
不过房志龄那句“韬光养晦”倒是不错,只是如何韬光养晦呢?我想起手里还有一张牌,叫住车夫,道:“去宗正寺。”
“大人,这么晚?”那车夫道。
我领兵习惯了将军们的爽快,最受不得令出不行,有些不悦,没有理他。
宗正寺的人一定都睡了,连值星的都是被叫了许久才出来。
宗正寺的一个郎官陪我去了大牢,打开了两层木门便是女监。不知道是否因为坐牢的日子太多了,我已经习惯将各衙门的大牢相互比较,宗正寺大牢是最容易越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