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当场,孙士谦笑道:“大夫总是如此,说到最后便是有违天和,全军都知道了。昨日我见两个兵士争一只羊腿吵起来了,其中一人抢不过人家,脱口而出一句:‘令堂家的,抢我羊腿有违天和!’,呵呵。”
“我作证!不过人家说的是‘你娘的’,到了孙夫子嘴里就成了‘令堂’了。”郑欢打诨道。这场众人无一不是笑得前俯后仰,我也难得这么开怀,刚笑了没两声,突然胸口一抽,就像被鞭打一般,喉咙一甜,居然好端端吐出一口血来。接着便透不过气,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等我悠悠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李健在我榻边。
“有劳了。”我勉强笑了笑,整个胸部就像被人重重打过一般,痛得厉害。
“明大夫,草民失礼了。”李健急忙站起来。
我抬了抬手,笑道:“不必拘束,李大夫。”
李健也笑了,道:“大夫操劳军事,当日的伤一直没有好透,自然不可大悲大怒,欣喜也需适度才好。”我连连称是,又问道:“李大夫军中生活还过得惯吧。”
李健作揖道:“谢大夫关心,军中一切都还习惯,刘统领和孙先生也很照顾草民兄妹俩。”我胸口刚好一阵抽搐,皱眉半晌才松开,道:“那便好,我还担心令妹在军中不便。”李健笑笑,也没答话,一时间屋内气氛尴尬,两人冷场在那里。
我偏头看看外面的天也暗了,道:“李大夫还是请回吧,我这里已经大好,不必陪着了。”李健点了点头,微笑道:“在下已经开了方子,等会药煎好了还请明大夫趁热喝了。大夫也是医家,不必草民多言了吧。”我微微撑起身子,礼送他出去。
果然没过一会,药便端了上来,我闭着眼睛,靠香气强弱分辨各种药材的配量。这是当年师父要我苦练的功夫,我仗着师父出不去,着实偷了不少懒。现在想来不免心中惭愧,不知师父的隐居生活过得如何。
只是,这香气,有些怪……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张清秀的瓜子脸,两眼星光闪烁,居然是个美女!
我惊得挪开几尺,喝问:“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福了福身,柔声道:“小女子章仪,见过大夫。”
我从未见过章仪女装,她这么一说我才看出一些眉目。男装的章义英姿飒爽,女装的章仪居然如此美貌,我一时不知怎么回她,心跳得厉害。
“听闻大夫万千铁甲之中尚冲在阵前,莫非还怕区区小女子?”她凑了上来,少女的体香串入我的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