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来时,羲和已经寻了一处铺上兽皮侧卧歇息。点火摆好木柴,张裘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睡下。
山间悠悠有冷风,远远地有窸窣动静,鼻尖飘着淡淡青草香气。张裘将大氅反身为被盖着,又怕受寒的曲着膝盖蜷缩一团。他想这一觉怕不安生,但他再睁眼时已是次日。
羲和早已起身去河边带来河鲜大鱼烤起来,见他有些迷糊,“这路人少,若不吃这顿怕要饿上半天才能了。”
张裘恍惚点头,由着指令去河边洗漱再回来用饭。羲和见他脸色有些差,但说不上是受寒便放心了。
她习惯了走到哪就是哪,又看他不是孩子不会照顾自己,自然就疏忽了些。若是真的半途受寒,她可以施展医术但也多些波折和时日,对比自己能拿的钱来说有些亏了。算算这次出行两人的速度,只怕还要几天才能抵达。
走得慢慢吞吞,就更加要注意了。
羲和估算着今夜要到城镇里才行,启程是捡了一袋子的石头。张裘不明所以,一直到快马加鞭一路奔走散去了疑惑。
一路上走走停停快了两天,张裘又被磨去腿皮痛苦不已。羲和不得不指出他骑马的坐姿问题,在放慢的途中砍了几根竹子,等夜里歇落客舍后就编制小篓子打发时间,待次日用饭的时候就挂在窗前。有些人家看着别致坚固,心中喜爱便会买上一两个。
张裘疼得饭都吃少了许多,再看羲和闲情逸致还能赚钱更是气闷深思起来。
是因为如此厉害成就了先生,还是先生本就如此厉害?
早前不知道羲和的身份,但是城中的消息流通,玄女先生一身红衣在宫中城内穿行,近日还戴上了红色面纱的传闻也是有的。张裘再是傻子,也大约知道了先生的意思。
张裘渐渐地话少了,就这么一路看着一路学着。发现无论哪里,羲和都是似曾相识的模样,甚至自主穿行十分熟悉。有本土人与她言语,羲和也能拿着当地口音交谈。哪怕是摊子前的一个老人家斤斤计较些日子杂碎小事,羲和似乎也很了解的点头回应。
如此如鱼得水,丝毫不像听闻的圣人。
何为圣人?
知人不知处,更知人知处。
羲和并非故意摆样子,实在是国之初成,许多街道人家都有日新月异的变化。她感叹着旧人,欣喜于重逢,更愿意结交新人。因为要避让张里的阴魂,羲和就在不远处喝酒看景的时候,遇到了本应该在燕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