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啊搓。
搓了一天又一天,羲和甚至连懒觉都睡不得,每日早早的就被秦缓敲门叫起。一同耍两套晨起体拳,为了照顾秦缓,还特意回忆了太极的基本功。在两个年龄较高的小徒弟与徒孙陪伴下,众人一同对医术讨论和丹药测试,间或一半的闲余时间再一同搓麻将,看似年岁不同的几人又有相同爱好,竟然谈笑一同度过数月。
秦府的徒弟徒孙们见过的还好,未见过的闻名而来。一开始,羲和还享受其中,尤其都是有底子的学生。可是日日夜夜都被追着求学,比当初在学院里传授学业还要忙碌,羲和反而有些受不住。
这日搓麻将的空隙,还被一个四十不惑的徒孙追问。羲和一面眼神盯视秦缓,一面嘴上回答。等到那小子收获满满地离去,她啧了一声,“说好了快离世,你半年都不走还让我当免费的老师。”
说着,将牌丢出去。
“过分了吧!”
秦缓丝毫不在意的抚了抚胡须,“我在学院呆了几十年辛劳,你在此不过半年算什么?”
“此话差已!学院里还给你发月钱呢!我如今没有营生在你这里吃吃喝喝,又算什么?”
“你还要月钱!”秦缓听了瞪大眼,声音凶狠起来指着她的钱袋,“我的棺材本都要被你拿走了!”
羲和哂笑,被这个事实戳穿后不再抱怨。但人总是不经念叨的,哪怕只是几句打趣的笑话,秦缓的身子渐渐的倒了。
那日不来敲门,羲和反而习惯性的早起。等到松乏拳脚都不见人,这才发现了不对。
老人家不好,身子没有力气,起身后颤颤巍巍的。只能让晚辈扶着适量走动,余下的时间几乎都躺在屋中。这本来没什么,偏偏他走动惯了,虽然疲累却止不住脑子精神不肯闷着,还要勉强的走了两趟药铺以至于晕倒。一众人闻声跑到床边来,直系晚辈看得只抹眼泪,都以为老人家就是不好要一命呜呼了。
羲和过去的时候,还看到清潭洞的大孙子指挥着人将准备好的棺椁放到屋后,只等着尘埃落定后就要被人抬进去。
那棺椁不似是秦家人准备的,应该是有人看在扁鹊之名特意送来的。
羲和看多两眼,秦家孙子看见喊道,“风先生,您来的正好,学院来了您的书信。”
许是早有准备,秦家孙子神色沉稳的地上白布又行色匆匆的离去。书信是王诩所笔提及池子山后水面逐年高涨恐有天灾,可惜这样专攻水利工部的才能太少,寻到的几个多有不便想请她落个定夺。羲和拿不准王诩的意思,眼睛在其上的几个名字上略过,落下寥寥几笔。
‘若不允绑走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