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道:“反正我不要这种‘垃圾车’,难看死了。”
母亲道:“我真搞不明白你又不找对象,要那么漂亮车干什么。不要是吧,很简单,你以后每天走得去上学。别人不一定非要求你来骑这辆车,再说你这种人什么好东西到你手里不到三天准的坏。”
我被母亲的强词夺理,驳得哑口无言。也只能很不情愿接受这辆自行车。
从此之后我的心里想要什么,或者是不想要什么,我都尽量避开母亲。因为我知道,一旦被她知道了,她肯定会来帮我“把关”。“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因为我还年轻根本不知道社会上的“来三、去四。”
从此以后,我把自己的兴趣、爱好埋在心底。就是以前在学校买的“李宁牌耐克鞋,”我也不敢穿回家。是尽量在学校里穿,放假回来时就把鞋子锁在自己备用箱里。
买电脑虽然是我内心的一个志向,我现在也能拿的出这笔钱。但是现在我连工作都没有,不管有没有钱,我都没有理由要电脑。就是不知道以后电脑会不会涨价?不管怎么说吧,在学校赚的这笔钱暂时先存银行。
虽然已经在父母的工厂里上班,但是我是时刻也没有放弃找工作,只要一有时间我就看《报纸》。只要报纸上有招工广告,尤其是像什么大专文凭啦,有会计资格证书之类的广告我都会记下。然后给他们投送简历或者是写信质询。
在厂里母亲只要看见我看报纸,马上就会过来指责我道:“一天到晚看看报纸就有饭吃了?年纪轻轻地怎么就这么懒啊。我怎么一看见你不是躲这里看报纸,就是躲到那里看报纸啊。不要跟退休老工人似的,整天晒晒太阳,看看报纸地混日子。人家退休老工人是年轻的时候付出过,现在是拿退休工资享受生活。你又拿什么来享受啊?”
母亲看见我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就说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把机床给我擦干净。”在厂里也只有母亲管我管得非常严肃,其他人对我还是比较随和。比如厂里带教我的老张师傅,是个活跃份子,外号“老顽童”。讲起笑话来是“荤素”搭配,经常是逗得大家是捧腹大笑。有时候说一些荤段子,搞得我们这些年轻人是“耳红面赤。”
他在工厂里可以说是从来不停嘴,上知“天文地理”国内外的新闻,下知厂内外的小道消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是只要喝点小酒,就牢骚连天地骂人。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他似的;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因为是他的儿子被下岗了,心里不平衡。
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有钱三十岁是老人家,无钱六十岁还要小推车。’咳!像我儿子还不到三十,就被下岗在家,整天打打麻将。像我这样该退休的人么,偏偏还要拼死拼活地工作养一家子。这是什么世道啊?”
一发起牢骚来是从市里领导骂到厂里领导。在他的眼里这些领导都好像欠他似的。我在一旁劝道:“现在下岗是社会普遍现象,也不能怪这些领导啊。再说你还是个‘老党员’,不能因为你儿子下岗了就仇视这个社会啊。”
老张道:“为什么不能怪他们。哦,他们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的,口袋里的钱都捞足了。他们家的亲朋好友怎么没听说哪个下岗啊?苦来苦去就是苦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你还别跟我提党员,一提党员干部我更来气。想当年我年轻入党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共g产cd党干部那才叫这个范(说着老张竖大拇指)。记得那个时候的党员干部,都是带头吃苦以身作则。见荣誉让,吃苦受罪上。所以那个时候的老百姓,也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地跟党走。就说‘’那个时候吧,不知道饿死多少人。可是尽管这样,好像也没有几个人说政府的不是啊。现在的领导能跟过去的领导能比吗?别的领导咱先不说,就说我们现在的这个败家子厂长吧,把好好地一个厂子搞成什么样子。肥了他自己,瘦了咱们这些工人。拿咱们工人的血汗钱到上面去疏通关系,结果把我们公家的厂给他个人承包了。然后把我们这些正式工给下岗了,把他家的亲戚朋友给安排进来。尤其是他的那个大法不犯,小祸不断的侄子安排进了保卫科。这个痞子以前是三天两头进派出所,现在把制服一穿,嘿!还人模狗样的抓起我们这些老工人,迟到早退来了。”
旁边的小王插言道:“我看主要是你儿子被下岗了,所以你才怨天怨地的对当官的不满。早几年你是怎么说来着。你说,历朝历代的老百姓,都没有像今天的老百姓的日子这么好过。‘尤其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咱们老百姓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啊!我要摸着良心说:我们现在赶上了好时候啊,现在是家家户户住楼房,人人是吃的饱而且是吃的好。以前那叫什么日子啊?以前是吃不饱住草房。我看啊主要是你的心态不平衡。”
小王的一番话说得整个车间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