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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接近黄昏,太阳还未落下,漫山遍野都蒙上一层淡淡地灰色,风也更凉了些。唐玄忽然听到一阵激昂地撞钟声,悠悠扬扬地传了过来。听在耳中,雄厚温怡,说不出的舒坦!唐玄问小书生道:“小家伙,这附近有寺庙吗?”

小书生回道:“唐公子,离此处二里外,确有一座古老的寺庙,那寺庙破烂不堪,里面只有一位老僧人,老态龙钟,谁也不知他多大岁数!好像村长爷爷说他年幼时,那老僧人已经那么老了!”

唐玄顿生好奇之心,问道:“这撞钟的人也是老僧人吗?”小书生说道:“正是,这老僧人住在半山腰,平时一个弟子也没有?不过每天清晨、傍晚都会撞钟。”

唐玄听这钟声,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越发感到亲切,他出声说道:“如此说来,这老僧倒是个奇人?小书生,你带本公子去这寺庙,本公子想见见他。”

小书生说道:“是,唐公子,请跟小生来!”

唐玄握着十三郡主的手,跟着小书生朝山林中渐行渐远。约莫一个时辰,才来到这座残破的寺庙前,寺庙其实很小,只有一进四间房子,院中悬着一鼎巨钟,漆黑发亮,隐隐间,有些威严。一名灰衣老僧正勾着腰扫地,沙沙作响,院中獐鼠不少,来回奔蹿,却一点儿也不怕老僧。老僧扫地间,叹声念叨道:“你们啊,都太过顽皮,说过多少次,吃喝拉撒跑远一点儿,就是不听话,呵呵!”

唐玄拉着十三郡主迈进院中,他故意轻咳两声,不少獐鼠看见生人,都是稍作一愣,便嗖的一声,跑得没影儿了。

灰衣老僧闻声,停住打扫,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揖手说道:“阿弥陀佛!原来三位施主大驾光临,贫僧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说话间,他将唐玄三人一一看过,脸上的笑容更加和蔼!

这老僧满脸的枯纹,半点血色都没?十三郡主见了,有些害怕,紧紧地拉着唐玄的手,唐玄却是淡淡一笑,拱手道:“大师不必客气!适才在山上打猎,听到大师钟声悠扬,特来瞧瞧,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老僧笑道:“哪里,哪里?贵客请屋里坐!”说罢,长袖一拂,一间房门应声而开,屋内吊着一盏油灯,忽明忽暗。正首处,是一张草席,早已磨烂,也不知用了多少年。屋正中,一张桌子,两条板凳。再无它物。

唐玄拉着十三郡主进屋,在板凳上坐着,老僧缓步走来,提着茶壶,斟了三杯茶,递给唐玄等人。唐玄谢过,品了一口,清淡无味。

老僧指着书背手中的野味,说道:“这位小施主,可否把这些生灵放开,也好积些功德。”小书生闻言,有些为难,望着唐玄,这些野味可都是唐公子打的,他无权作主。

唐玄一听,这老僧竟然要自己放下猎物,当然不肯,好不容易才打到的。怎么凭老僧人一句话就丢掉?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唐玄说道:“老和尚,这些猎物早就死了,就算是本公子放开,它们也不能起死回生!不如让它们填填肚腹,积点阴德,说不定下次能投个好胎?”

老僧见他不肯,也不强求,自言自语道:“君者,无戏言也!有施主这句话,这些野畜也算是苦尽甘来啦!”说罢,对着几只死去的野物,合手说道:“你们不必谢我,要谢就谢这位施主吧!”说完,还有模有样的笑了笑。像是真有人在答谢他一样。

见老僧煞有介事,唐玄暗暗留心,他可是死过一次的人,有些事还是多份顾虑的好!唐玄想试探一下老僧,于是故意说道:“老和尚,你这院中落叶不少,不知可否借它们一用,烤些野味尝尝!”

他此语一出,十三郡主跟小书生都愣住啦!寺庙再破,也是神圣之地,唐公子怎能在这里烤肉吃?这可是对诸佛的大不敬啊!老僧不会发火吧!两个都是心有余悸的看着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