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恰好端着铜盆掀开帐门走了进来,看到夏侯充醒过来了,欣喜之下哐当一声,铜盆失手掉落在了地上,淋了裤子湿了一大块,可是牛金却一点儿都不在乎,激动地跑到了夏侯充床前,“夏侯少爷,夏侯少爷,您感觉怎么样,好点儿没?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
夏侯充艰难的睁开眼睛,盯着牛金看了好一会儿,身子却是猛地一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牛金,“你你是牛金,你没死?”
听到这话,牛金这才回过神来,不知怎么的,神色顿时一黯,眼睛垂了下来,不自觉的闪烁了几下,尴尬的撇过脸,深吸一口气,扭过脸来,强颜笑了笑,冲着夏侯充说道:“您醒了就好了,我我叫将军去。”
说着也不等夏侯充回话,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夏侯充哎哎的叫了几声,可是牛金却根本也不答话,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夏侯充刚醒过来,脑子还有些浑浑噩噩的,他疲惫的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好一会儿又睁了开来,刚才那个是牛金吧?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夏侯充艰难的直起身来,费力的掀开帐篷的一角,可是映入他眼帘的却不是想象当中曹军将士熟悉的黑铁玄甲,而是清一色的红缨铜甲,这是刘备的军队,自己怎么会在这儿!
夏侯充心中骇然,颓然的躺在了床上,他空洞的张着眼睛,努力的想要回忆起那天晚上大战的情形,他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自己当时被那个年轻将军一枪给挑落马来,之后虽然昏昏沉沉,但是耳朵却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好像是父亲大人他们逃走了,最后救了自己的,是敌军!
这么说来,自己现在是在敌人的军营里面了,夏侯充一下子有些慌了,夏侯家世代忠良,父亲就一直在自己耳边教育自己,宁死都不能当俘虏的。
夏侯充挣扎着就想要站起来,他要走,离开这儿,这是敌人的地盘,而他是夏侯家的大公子,绝对不能做了敌人的俘虏,这是对他的侮辱,对夏侯家的侮辱。
夏侯充大病初愈,身上还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等他艰难的爬起来的时候,那张脸已经像是敷了粉一样的白,额上冷汗直下,胳膊一个支持不住,噗通一声滚下床来。
李典听到牛金汇报说夏侯充醒过来了,高兴之下赶忙放了手头的工作,和牛金一起,兴冲冲的赶了过来。
刚一进门,就见到夏侯充趴倒在地上,可尽管如此,那胳膊还在勉力的朝着门口那边爬呢,“夏侯,你怎么了?”
李典吃了一惊,赶忙走过来,就要和牛金一起把夏侯充给扶起来,哪知道那夏侯充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疯狂的推着李典和牛金,不然他们俩碰自己,“放开,放开我,你们两个叛徒,李典!我一直把你当长辈,可你,居然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丞相,你对得起诚丞相这么多年知遇之恩吗?!”
李典听到夏侯充怒声喝骂,却是一句话都不反驳,任凭夏侯充的拳头在自己身上砸着,和牛金两人几乎是强按着把夏侯充按坐在了床上,然后那一双眼睛冷冷的直直的盯着夏侯充看。
夏侯充见到李典这幅冷漠的样子,胆子不由得一缩,但是很快又骄傲的昂起了头来,勇敢的和夏侯充直视着,“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么,你这背主弃义的小人,我主公可有何处对不起你,你居然敢背叛他,说,曹仁将军是不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