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钟繇这话,程昱首先点头表示同意,别看钟会年纪轻轻的,可是少有才名,程昱也见过钟会几次,对他的才华也是很赞赏的。
还是头一次见到程昱这么称赞一个人,曹操不禁对这个钟会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便命人把钟会叫过来,说是要亲自见见他。
钟会很快就过来了,一身水蓝色的紧身袍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柔和的阳光洒在肩头,竟呈现出一种流光溢彩的奇特效果,略显凌乱的秀发随着身子的移动轻轻翘起,好像整个人都有一种别致的美感。
看着慢慢朝自己走进的少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长大了嘴巴,那份自信和洒脱,深深地折服了所有人。
钟会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在父亲手底下担任了一个小小的秘书郎的职务,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在曹操和诸位大臣面前竟是一点儿都不怯懦,彬彬有礼,却又不失自己的格调。
看着眼前这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着自己权势日重,已经很少有人在自己面前还能保持这样一份淡定,哪怕是自己朝夕相处,寄予厚望的儿子,在自己面前都会有些拘谨和畏缩,可是眼前这年轻人,曹操微微笑了,抬手让下人给钟会搬来一张矮凳。
以曹操今时今日的地位,能赐给钟会一个座位,那绝对是极大的殊荣了,钟繇见到曹操这么看重儿子,心里面当然也是高兴的要死,可是面子上还是要装作生气的训斥儿子一声,“混账东西,丞相赐座,还不快谢恩?”
面对老爹的斥责,钟会面色不变,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微笑,身子稍稍前倾,“谢丞相。”可接下来便不再有任何言语,身子静静的坐在那儿,目光平视,面色沉静,嘴唇既不张开,也不抿的太紧,就那么自然而然,一切都是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一点儿瑕疵。
夏侯惇不由自主的揉了揉自己那只独眼,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这少年好像和整个大殿融为一体,就好像他本就该存在这儿一般,实在是太奇怪了。
曹操淡淡的看着钟会,轻轻咳嗽一声,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子,大家知道曹操这是要考校钟会了,“钟贤侄,眼下北方大定,而是南方却是群雄割据,不听我汉帝之命,甚至还有人说我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贤侄以为该如何堵住这悠悠天下众口呢。”
钟会听到曹操这话,淡淡一笑,侃侃说道:“禀丞相,这天底下有一种人,用坊间那些贱民的话说,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要堵住这些人的嘴,那只有一种方法,那便是杀!百人不行,那就杀千人,杀万人,人头落地,血流千里,天下岂能不定?!”
看着钟会含笑坐在那儿,侃侃而谈,可是这一张嘴就是百十,千万的人头落地,这股冲天的杀伐之气一旁的荀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让没想到这少年小小年纪,居然有这样大的杀气丞相重用这样的人,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
就连一直对钟会青睐有加的程昱听到这话,都觉得钟会有些过分了,当下站出来就要呵斥,可是曹操却摆手制止了他,哈哈大笑两声,大叫道:“好好好,难得你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见识,好啊,钟先生,你可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曹操和钟会一样,本就是个视人命如草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否则他当年也不会发出宁教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这样的骇人之言了。
千百条人命算什么,当年曹操为了给自己那个死鬼老爹报仇,可是屠尽了徐州百万人口,钟会这样的说法可是正对了他的胃口呢。
听到曹操的称赞,钟繇那老脸上却是有些尴尬,他和儿子不一样,钟繇是个文臣,而且还偏爱书法,骨子里是个温和宁静的人,儿子这种张嘴闭嘴就是千百万人头落地的,在他看来实在是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