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翔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听关羽意有所指的一句话,关翔微微一愣,继而重重的点了点头,关翔是个聪明人,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对他关羽是绝对放心的,得到关翔肯定的答复后,关羽便不再多言,复又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一般。
张贵送了关羽回去以后,便急急忙忙朝着刘备这边赶,眼下夜深露重,主公就这么趴在外面睡觉,可别冻感冒了。
可是等张贵急忙忙赶回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把他给愣住了,原来满是酒坛子的客厅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刘备负手站在窗前,额前的长发随风轻轻飘起,要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张贵都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做梦了。
张贵站在边上愣了好一会儿,从房里面拿来的貂皮大衣还跨在臂弯上,心里面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这衣服给主公拿过去呢。
站在窗口的刘备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慢慢的转过身子,面皮正常,神色清明,根本就不是喝醉了酒的样子嘛,张贵呆呆的站在那儿,原本心里面想好的话此刻都好像是有些多余了。
张贵还在那儿捉摸着刘备为什么要装醉的时候,反倒是刘备先开口了,“封儿呢,去把那小畜生给我叫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听到刘备这气势汹汹的话语,张贵也不敢多言,连忙低着头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刘封就进来了,刘备气呼呼的走下台阶,不由分说的,照着刘封的脸上就是一巴掌,痛声骂道,“不成器的东西,就你这样小胳膊小腿儿的,也想跟关羽斗!”
刘备这一巴掌力道着实不轻,刘封的嘴角都沁出血来,可是刘封却好像一点儿都不感觉到疼似的,嘴角甚至还露出一抹浅笑,继而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父亲,孩儿就是气不过嘛,你看关索整天拽的跟二百五似的,还不是关羽那老不死给他惯的,父亲,孩儿这样做可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弟弟啊,现下有您老在上面压着,关羽那些老臣还算老实,可是能您大限以后,弟弟还那么小,他能压得住关索他们么,这天下还是咱刘家的天下吗?”
刘封这话说的是热泪盈眶,激昂顿挫,那样子好像真的是在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抱不平似的,可刘备呢,偏偏还就吃这一套。
刘封这话无疑是戳进了他心坎儿里,以前还没有阿斗的时候,自己还能和二弟三弟他们好的就跟一家人似的,什么都不计较。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阿斗,自己必须要给儿子留下一片基业来,曾经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以后很有可能是儿子登上大位的拦路虎!
刘备没有说话,可是艳眼神中时不时闪过的道道寒芒,却彰显出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刘封低着头,虽然刘备对自己的话没有半天儿表示,可是也没有辩解不是么,这是一颗种子,自己已经成功的把他植入到刘备的心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让时间去证明一切吧,此时的沉默,不过是在积蓄力量,换来的将是令人恐惧的大爆发。
刘备沉默了半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封,对于这个义子,他一直下不定决心是不是应该无条件的信任,刘备可不希望打到了关家,换来的却是另一个更加棘手难缠的对手。
刘封始终都低着头,面色平静,一副很谦卑的模样,让刘备看不清他的内心,过了良久,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刘备轻轻地蠕动了下嘴唇,“封儿,为父可以信任你么?”
这一夜,刘备和这个相认不到十天的干儿子彻谈到天亮,除了一直守候在门口的张贵,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对父子俩到底谈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