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高句丽人的军心一天比一天低落,而大唐军队的士气却一天比一天高昂,两军对峙期间,长孙冲三次率军出城冲击高句丽军营,皆有斩获,李伯瑶也率军出击一次捣毁了他所面对的高句丽人的粮仓,使得两支高句丽军队都蒙受了不小的损失,原本面对张俭作战积累下来的勇气几乎消耗光了。
但是这一切,似乎高句丽人的总帅并不感到多么担忧,反而每天都在自己的大帐子里面喝酒作乐,歌舞升平,抱着妖艳的歌姬和诸将寻欢作乐,醉生梦死,似乎对前线漠不关心,看起来颇有些像面对章邯却不进兵救援赵军的卿子冠军宋义。
这位总帅的这般做态早就被血滴子密探探知,并且上报给了北平城的唐军总帅秦琼,秦琼虽然年纪大了,可是长久征战的威势还在,坐在总帅之位上,十分威严,看着手中战报,秦琼不由得觉得很是不屑:“大战当前,尚且歌舞升平,醉生梦死,高句丽人竟以此人为总帅,当真以为我大唐无人耶?!可恶!可恨!可笑!哼!”
秦琼坐下左右两侧各站立着五名武将,其中左首第一人听闻此言眉头一皱,出列道:“大帅,我等得知,此次高句丽人之统帅是一个叫做泉盖苏文的人,似乎是高句丽国内一个很有势力的人,其家族也有很大的势力,否则断然不会担任这样的职位,此次高句丽人出征前期之战法颇有些章法,用兵得当,进攻迅猛,足以见识此人并非无能之辈,然而此时却露出这般做态,末将以为,其中可能有诈!”
秦琼听闻此言,看了看这员将领,询问道:“你是跟在张俭身边的……”
“副将!大帅!在下是张将军的副将,跟随张将军和高句丽人一路战斗至此,一路大小数十战,可惜尽是败退!”这员将领露出了羞惭的神色,秦琼摆摆手:“何须在意,那种情况下,换作老夫也是一样的,你不必在意,这次的失败乃是情有可原,陛下会酌情处理,倒是你所说,前期战斗之时,高句丽的战斗力,和现在有所不同吗?”
副将点头道:“的确如此,最开始之时,我军虽然没有准备,但是尚且有还手之力,张将军和末将数次率领马队和高句丽人交战,击溃了契丹所部骑兵,但是却败在了高句丽本阵骑兵手下,那支骑兵就是那高句丽总帅之卫兵,装备精良,战斗力极强,我三千马队一战之后仅剩一千余人败退,之后但凡遇到此军,皆是战败。
至于之后的守城之战,我等也是竭尽全力守城,可是高句丽人之战法颇有章法,绝非中规中矩,但却威力惊人,末将以为,那总帅如果不是身边有能人,那便是他自己有这般能耐,但是如今,我军数次以马队进攻高句丽得胜而还,而那支高句丽马队却不见踪影,近来高句丽人攻城也略显疲态,绵软无力,不复当初锐气,末将觉得不太对劲。”
右首第一名武将出列道:“那又如何?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高句丽人屡屡为我大军所破,自然而然的也就士气衰竭了,士气一旦衰竭,这打起仗来自然绵软无力,又有什么好说的?大帅,若要末将看来,不如一鼓作气,出大军一举击溃高句丽人!”这浑身腱子肉的强壮武将喊道。
副将连忙说道:“不可不可,大帅,如此万万不可,高句丽人虽屡败,然兵马尚有十数万,而我军满打满算不过二万,防守已属困难,谈何进攻?!”
强壮武将一皱眉头:“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被高句丽人打怕了?怎么就知道退缩,你还是不是我大唐男儿?你还配不配做将军?!连军校出来的小娃娃都敢往前冲,你呢?!”
副将大怒:“我不是男儿?我若不是男儿一早便投降了去,为何还要一路奔驰而来回到北平城?!打仗不是做游戏,要用脑子,要是力气大就能大胜仗,楚霸王为何会败给汉高祖!”
强壮武将也是大怒,撸起袖子瞪着眼珠子道:“你还来劲儿了是不是?”
副将挺起胸膛:“你要如何!”
秦琼眉头一皱,大喝道:“放肆!军机重地,岂容尔等胡闹!简直是昏了脑袋了!我等在谈论军国大事,可不是做生意,要做生意,去北边儿,别来这儿!”秦琼到底还是余威犹存,一阵大吼之下所有武将战战兢兢的垂首站立,不敢有丝毫动作。
“集中兵力出击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陛下给出的任务是坚守北平城六个月直到草原大军回援,毕竟高句丽十五万人,我等只有三万人,还有一万人不在这里,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主动出击,至于高句丽那总帅的问题,嗯,姑且不论,派人多查一查,若是有诈,我等不动,他自然无计可施,若是他有其他计策,我们就接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秦琼下达了最终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