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请听末将解释。”看完颜雍脸色铁青,徐文知道他恼了,“大帅,末将退到仙乡正是为了能歼灭宋水军,别看宋水师在海上仗着船身高大可以横冲直撞,在江中其就回旋困难,我们的小船就有了施展的余地。而仙乡以北的江面蜿蜒,水道狭窄,河汊众多,便于隐蔽,可出其不意的对敌船发起攻击,躲过他们的炮火。”
“大帅,李都统沉浸水师多年,熟知水战,他这是避实击虚之策,以免重蹈朝鲜湾水师覆灭之辙。”辽阳府尹完颜突合速听了不住点头,扭脸对完颜雍说道。
“这……若是宋军弃舟登岸沿大路前行,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长驱而入直逼城下吗?”完颜雍一时不知如何反驳,转了个话题道。
“大帅,我们可以坚壁清野,抢先将两岸州县百姓全部撤离到远离河岸的大城中,宋军抢掠不到粮食就必须依靠水路补给辎重,他们便不敢随意登陆。再说他们是孤军深入,我们大军在畔,他不会再度分兵的,只能沿水路进军。”辽阳兵马都监郦琼笑笑说道。
“大帅,两位将军说得不错,我们此战的关键就在于能否歼灭敌水军。若是他们兵临城下,胜负可就未知了。”完颜突合速深以为然地说道。
“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左帅府如果难以抵挡自陆路北上的宋军,他们攻破锦州便可继续北上,而沿途缺少坚城险隘,不日便可直逼城下,因此我们必须要先破其一路才能回师再战,否则十数万宋军攻城,便无法守住辽阳府。”郦琼说道。
“那我们能否守住辽阳城就仰仗徐都统了。”完颜雍向徐文拱拱手说道。
“大帅严重,末将受陛下和太师厚恩,又蒙大帅器重,粉身碎骨无以为报,末将这就领军前往仙乡,定尽全力歼敌于辽河之中!”徐文受宠若惊般的赶紧施礼道。
接下来,完颜雍又命突合速督促各州县坚壁清野、征发各部丁壮,派军从陆路配合水军作战,加强沿河堡寨的力量。遣郦琼抓紧时间整固城池,囤积粮草,以备水军失利依城与宋军大战……
徐文领命后立刻调集全部船只顺流而下迎击宋军水师。他原本就是原宋旧水军的将领,具备了丰富的水战经验,在水军方面的指挥能力也是屈指可数的,只不过因为出身不好一直被同僚所忌,他一气之下带兵投了金国。但是在金水军他同样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高官厚禄,可依然不受信任,这种情况直到金水军兵败覆灭才得到改观。
当徐文接手金国水军的时候虽然只是一个烂摊子,但他还是尽力将它恢复起来,却再无当日的规模,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兵种,而且上边严令他们不准挑衅大宋的水师和商船。徐文这个憋屈啊,自己倒是想跟老东家较劲,可自己那几艘战船加到一起也没有人家的一个大,他怎么敢呢。不过他确实憋着一口气,想着宋金早晚一战,自己肯定有勇武之地。
十来年的沧桑岁月,使昔日的水上蛟龙变成了年近六旬的水上老龙,但徐文的战斗欲望并没有减退,现在终有机会和宋军一战证明自己的价值,让当年逼走他的大宋知道什么叫后悔,让收留他金国明白什么叫值得。他意气风发的率领自己的舰队顺流而下前往前线迎击宋水军……
宋水军攻下耀州后便开始向上游进发,开始打算水旱两路协同,由水军负责提供火力支援,陆战队拔出沿途堡寨,虎将和豹翼军沿河岸伴行负责警戒敌人陆路的袭扰。但他们很快发现由于春暖花开河岸土层已经开化,而且岸上多有芦苇丛和涨水时形成的湿地草泽,导致道路泥泞行军困难,尤其是沉重的炮车无法通行,只好又重新登船从水路进军。
但水路也不是一番风顺,尤其是现在雨季刚到,上游来水少以致辽河水量不丰,在海口处还好,水面开阔借助潮水的倒灌战船可以自由航行。可越往上行,河道开始收窄,拐弯也多了起来,这是行船就要小心河水冲击形成的浅滩和河汊,以防止战舰搁浅,或误入其它水道。
这天太阳刚刚升起,‘威虎’号战船已经开始勘察作业,由于上次进入辽河的多为威字级的辅助船只,吨位小,且事过多年河流或改道或淤积,使航道发生变化,为了防止发生事故,水军派出先遣船先行测量航道,绘制海图。由于前方有一支流汇入了辽河形成了一处河汊,因为河流带来的泥沙在水量减少的时候很容易在河汊出淤积,所以必须仔细测量水深和航道的宽度,现在其就停泊在航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