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禄,不要难过,他难逃一死的!”完颜彀英急忙安抚身边的少年道。
“都帅,若要进攻,末将愿为前驱,亲斩其首,以报父仇!”少年转身施礼道,因为激动身子有些微微颤抖,说这孩子怎么跟赵勇得多大仇啊,气成这样?呵呵,他不是别人正是死于燕京城的完颜宗辅之子完颜雍,兀术的亲侄子。赵勇作为伐燕的主将之一,当然也算害死完颜宗辅的‘罪魁’之一!
宗辅陨落燕京城时完颜雍才十二岁,小小年纪便没了爹,主要受母亲的教养长大,今年才刚满十八岁。他母亲李氏出身于辽阳渤海大族,聪明能干,依金的习俗,丈夫死后,妻子应当嫁与宗族的人,但李氏为了让儿子能继承宗辅的遗产和部族,就在辽阳出家为尼,由幼子接掌家族大权。
而完颜雍也很争气,其相貌性格类父,长得很魁伟,性格沉静明达,又善于骑射,有次出猎,很多老年人都跟了去看,赞赏他的骑射技术,被国人推为第一。他为人宽厚,将士都很推崇他,去年完颜雍以宗室子授光禄大夫,封葛王,被兀术选为家族重点培养对象之一,此次是头一次出战,添为中军统领。
“达懒,我们兵力不属于宋军,为何只是尾随而不接战,难道是让我们礼送他们出境吗?”看到完颜雍痛不欲生的样子,又一个少年将军站起身喝问道,当然这个少年口中的达懒不是政变失败降宋的那个达懒,而是左帅完颜彀英。
“迪古乃,宋军阵型严整,戒备森严,我们不能妄动啊!”完颜彀英苦笑让他坐下说道。若是他人敢在帅帐中直呼大帅乳名,不死也得打他几十鞭子,按说帅帐中的人身份都不低,可完颜彀英却拿他没有办法,其他人也不敢吱声,可见其身份更为特殊。
他不是别人乃是故太师完颜宗干的儿子,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庶长孙,也是兀术的亲侄子,名叫完颜亮。另外由于宗干和皇帝完颜禀的特殊关系,使得完颜亮也格外受照顾,年仅二十岁的他就当上了行军万户、骠骑大将军,这身份摆在哪都得让人先让三分,现在他虽为后军统领,可也没人能禁得了他。
“不可妄动,总是不可妄动,我们就不该让他们撤出辽阳城,而应围而歼之。现在宋军劫掠了大批人口和财物,如果让他们安然回到高丽,必会让军兵士气大衰,如何再战!”完颜亮愤愤地说道。
“迪古乃所说有理,宋军现在已经分兵,看似人多势众,其实可战之兵甚少,只要我们在沿途不断袭扰,使其疲惫不堪,终会露出破绽,即便不能将其歼灭,总好过现在碌碌无为!”完颜雍也说道。
“两位的求战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太师有严令在先,不准我们与宋军擅自接战,以免造成损失,只需逼其离境即可。”完颜彀英对两位皇亲也很无奈,太师否决了自己利用宋军撤退之际追歼的计划,只令他沿途‘礼送’,不准交战,在他们咄咄相逼之下,也只能抬出太师压制他们。
“都帅,现在宋军占了辽阳城,又沿途烧杀劫掠,而我们空有数万大军却毫无作为,军中谣传我大金已经在和议中答应南朝割让辽阳以北、俯首称臣,所以才会如此怯战,恐怕再有数日,大军士气全无,想战恐也不能了!”完颜雍激愤地说道,杀父仇人就在近前,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使他难以再冷静。
“达懒,你面对仇人而不愿动手是已经忘记父亲和叔父被南朝囚禁之仇,还是想借机讨好宋人,希望在和议中能让他们将两位大人放归呢?”完颜亮冷笑着说道。
“父、叔被俘之辱不共戴天,达懒无一日敢忘记,时时都想能手刃仇敌,以雪奇耻!”完颜彀英被完颜亮的话刺中了心中的痛处,以掌击案愤然道。
“三位将军,大敌当前还需冷静,不要忘了太师的嘱咐,切不可一怒兴兵啊!”旁观良久的李成看三个少年都激动起来,急忙劝道,担心他们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鲁莽行事。
“呵呵,李将军如此是不忘故国吧,想着哪天回去向旧主邀功领赏!”李成这等叛将在完颜亮的眼中不过是条狗,见他插言马上讥讽道。
“末将深受金国和太师大恩,怎会有反叛之心,此次出战李某愿为前驱,以死报恩!”李成本是好意,可一听这话茬不对,几个官二代他也惹不起,赶紧表忠心道,这下非但未能阻止他们,反而为形势所迫将自己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