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是大宋历代皇帝的埋骨之地,因而驻有专门的护陵军,本身就戒备森严,皇帝到来后整个陵区全部被近卫军封锁,就是只蚂蚁从这里爬过都得接受严格的盘查,因此探子们根本无法进入,更无法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只能在附近监视,收买外围人员获得其中的动向。

付出总有回报,一日深夜金国探子发现一支有千人的队伍悄悄的离开陵区向北而去。虽然那些人穿的是护陵军的衣甲,但是经验丰富的探子们还是从其配备的武器和战马上看出端倪,认出这支队伍是大宋皇帝的近卫军。他们一路跟踪,发现这支队伍行踪诡秘,昼伏夜行,每到一处都有当地驻军安排宿营、饮食,并不惊动当地州府,最后进入平州城后便没了踪迹,而镇守司衙门派兵将行宫附近道路全部封锁,居民迁出,禁止一切人等出入。

种种迹象表明,这支离开陵区到达平州的神秘队伍必定肩负着重要使命,或是其中有个大人物。鉴于当前的形势和种种反常的迹象,金国探子们判定是大宋皇帝赵二偷偷来到了前线,他欲借金军征伐高丽之际发动战争,而现在正在举行的军演是掩护宋军采取入侵行动的烟雾弹。

情报被迅速送到了国内,金帝完颜亶大惊,此时金国精锐尽数被调往高丽,太师兀术又要求增兵,新点集的军队全部集中于辽西准备前往高丽,国内兵力几乎被抽调一空,一旦宋军发起进攻,面临着无兵可派的境地。在与留守国内的大臣们商议后,完颜亶命令将派往辽西的新军大部调往辽东边境,并下旨让兀术即刻回军,准备抵御宋朝的入侵……

“监军,皇帝令我们迅速回军,你以为如何?”兀术接连收到催其撤军的圣旨心中自然不愿,可抗旨不是小事,他招撒离喝商议。

“太师,属下以为遵旨撤军为上!”撒离喝略一沉吟道,早先说好了的准备撤军,可太师胜了两阵就改了主意,又做起了征服整个高丽的美梦,已然让他不满。

“如今形势对我军十分有利,一旦撤军便前功尽弃了!”兀术听了撒离喝的回答,不虞地说道,他本来是希望能得到其支持的,没想到老部下居然跟自己唱了反调。

“太师,赵二用兵虚实难测,此次高丽试图围攻我军虽被杀退,但是宋军未动一兵一卒,岂不太奇怪了,属下以为是赵二故意为之,以将我们牵制在高丽而借机入侵我大金!”撒离喝急忙解释道。

“那赵二调兵做出欲攻辽东的样子,也有可能是为了减轻高丽方面的压力,实施的围魏救赵之计,若是撤兵正中其奸计!”兀术冷哼一声道,“而赵二用兵爱用奇兵,如此摆出大举进攻样子,不合其用兵之道,我以为那一路为虚张声势。”

“太师,正因为虚实难辨,我们才不得不防啊!”撒离喝说道,心中暗骂你若是真能看透赵二的心思也不会连吃败仗,丢了中原之地,可这话也只敢在肚子里说说。

“那些废物连赵二的行踪都查不清,用些含糊其辞的话蒙蔽皇帝,我们要是急忙撤兵回国而只是虚惊一场,还不让赵二笑掉了大牙!”兀术也明白撒离喝说得不假,可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正确,只能把气撒到那些探子身上,大骂道。

“太师,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看着兀术有恼羞成怒的迹象,撒离喝想了想说道,直言相劝不行那就迂回吧!

“你我多年兄弟,有何不能说的,尽管道来!”兀术他知道自己能依仗的亲信不多,尤其是能领兵打仗的,并不想跟撒离喝翻脸,装作亲热道。

“皇帝虽然亲政多年,但是年幼不谙政事,皆托付于太师。经太师这些年尽心辅佐,除奸佞,修内政,国力日增,而一些人却看不到太师对我大金之功,却以为太师擅权把持军政心存不轨,出兵前属下就曾听闻有人劝陛下为完颜希尹翻案,挑拨您与皇帝之间的关系!”撒离喝凑到兀术耳边轻声道。

“胡说,我对大金、对陛下忠心不二,一心为国,岂是那些小人三言两语能诬陷的!”兀术听罢大怒道。

“属下也知太师不会如此,那些人说得多了,陛下年幼难免偏听偏信,现在太师领兵在外,若见旨不归,岂不正中那些小人的下怀。而朝中有人正想借水军大败之事对太师发难,再抗旨不归,更易惹人口舌,皇帝也难免多心。现在虽错失平高丽之良机,但太师是奉旨撤军,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可不回去……”撒离喝不住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