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宋军的速射炮和机枪开始射击了,顷刻间滩头被速射炮射出的霰弹和机枪的弹丸所覆盖,而在空旷的滩涂中蹒跚前行的金军士兵就如同一只只缓慢蠕动的爬虫,他们开始还冒着猛烈的弹雨用手中的弓箭反击前行想冲到城下躲避无处不在的炙热弹丸,可很快发现这是徒劳的,他们根本无法冲破这张火网,即便最好的射手手中的弓箭也根本无法射到城上。
巨大的伤亡和不利的处境很快让进攻的士兵们崩溃,恐惧让他们聚拢在一起,可这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无计可施的士兵有的人趴在地上想躲过打击,有的人干脆掉头爬上船想逃回海面上,但是炮台上的攻城炮又开始射击了,搁浅在海滩上的走舸此刻成了固定靶,接二连三的被击毁,断掉了他们的退路……
半个时辰后,战场再次陷入了沉寂,滩头上铺满了金军士兵的尸体,咸腥的海风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远在港口外楼船上的乌延蒲卢浑呆呆的看着侥幸逃回几艘走舸,脸上尽是惊恐,这就是传说中火器的威力吗?每艘船上有百余名士兵,二千人发起的进攻,活着回来的就剩下这不足二百号人。
同样震惊不已的还有斜卯阿里,他此刻也意识到以他们的能力是无法从正面攻取港口的,于是下令留下一支舰队监视港口宋军动向,大部转攻身弥岛周边的几个小岛作为立足点,然后转攻身弥岛,控制通往高丽本土的海峡,迂回到保州背后,协助主帅破城。一声令下,港口外的金军潮水般的涌来,又退潮般的撤去。
当夜,趁着潮水再次涨起,金水军攻上身弥岛附近几个无名小岛,将岛上毫无防备的高丽居民屠戮一空,然后遣中军在黎明时分从身弥岛北发起突袭。当心惊胆颤的金军在统制阿徒罕上岛后,惊喜的发现他们并没有遇到抵抗,而岛北的居民也已撤离一空。
随后上岛的金军展开向岛南的港口发起进攻,却在云从山前遭到宋军坚决的阻击,一条由碉堡组成的防线依然是他们无法逾越的障碍,在付出惨重的伤亡后,金军不得不再次放弃进攻。斜卯阿里见一时难以攻下身弥岛,命在山前设寨和宋军对峙,后军在岛南派战舰封堵港口,意图将岛上宋军困死。
进攻保州的兀术部已与高丽守军苦战多日,一直无法突破防线,在战事爆发的第五日,金水军登陆高丽本土。当数万金军横渡海峡突然出现在腹地之时,前线的高丽军得知后路被断顷刻崩溃,为防止被被围弃城而逃,定州、宣德、元兴三关尽失,守军向西京逃去。
高丽国王王楷得知金兵渡江东进,三关失守的消息后,惊恐万状,急召众臣商讨对策,一些大臣提出将太子及后妃送往海外以避战乱,有人说请国主下罪己诏重新向金称臣暂避锋芒,还有人提出尽快下诏令各道遣兵勤王,征兵抵御侵略,但是吵了半天毫无结果,由于高丽在女真人的压榨下,国力衰退,几无再战之力。
至九月一日,金军乘胜前进,渡过清川江驻营,监军撒离喝率领先锋军已达安州城下。金军射书要安州军民献城投降被拒绝后,次日便发动攻城,双方展开激战,安州在无援兵的情况下坚守三日后失陷,兀术恨其抵抗,纵兵大掠后屠城,将城池烧杀一空,歇兵两日后起兵。
九月三日,兀术率大军向西京挺进,同时命令水军都统斜卯阿里驻营定州,往攻皮岛、大花岛、铁山一带,以阻止和切断宋军可能对高丽的援助。此时的高丽在安州失陷后,朝野上下一片恐慌,各路守军纷纷溃散,黄州、凤山、瑞兴、平山等邑军民鸟惊鱼骇、望风先溃,诸将士皆逃匿,无一人当其锋,金军如入无人之境,距西京不过百里。
西京是国都开京的门户,也是高丽经略北方的重镇,一旦失守将威胁京畿的安全。国主王楷几次召集群臣议事终无结果,无人敢前往拒敌,只是劝国主向金请罪,重新纳贡称臣,这时老臣金富轼挺身而出力主抵抗,献策国主称高丽苦于女真多年,才转而称臣于宋,如再降金,则为天下所不齿,现今应一面拒敌于西京,一面遣使向宋求援,共同对敌。
金富轼曾平定高丽建国以来最大的叛乱——‘西京之乱’,因而深受王楷的器重,被封为加检校太师、集贤殿大学士、太子太师,金富轼成为朝中元老,总揽朝政多年,素有声望,现在虽退居二线但威名尚在,无人敢提出异议。国主王楷即刻应允,令其主持抗金……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另有谋算
高丽的西京平壤是其陪都,其政治建制与松岳几乎无异,长官拥有很大的权力,他只需要对国王本人负责,其部下官员的任免完全由长官自己决定,形成了一股政治势力、常常与松岳贵族针锋相对,以致每当松岳贵族气焰高涨之际,高丽王室总是试图将重心转移到西京平壤、以消弭松岳贵族政治的影响,因此对于高丽政权的稳定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国主王楷接受了金富轼联宋抗金的建议,遣使向宋求援,另一方面金富轼受命之后立刻领一万人的援军赶到西京,加强城防,囤积粮草,安抚四散逃避的百姓,疏散老幼,募集义勇,准备迎战金军,同时派人出连浦联络身弥岛的宋军引以为援,共同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