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手中还有一个金国的重量级人物,吴乞买的长子完颜宗磬,他曾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候选人,现在他们一派虽然未能登上皇位,但也有可能为了安慰拉拢他们想将其换回去,以减少纷争!”赵仁说道。
“嗯,现在一切都是猜测,宗罄回归也可能是吴乞买一系答应让位的条件,他们当初同意立完颜亶为嗣子正是阿骨打一系实力最强的时候,在他们的威逼下也只是为了缓和矛盾妥协的产物,换回宗罄就多一个敌人,正如我们迎回辽王一样,这种可能又有几分呢?”赵忠分析道。
“要想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有谈谈才知道!”赵仁点头道,他的分析也不无道理,可仅凭两人的猜测是无法弄清真相的。
“也只有这样了,不过从习古乃的做法看也是故弄玄虚,隐真示假,咱们撞车了,想要探查出他的目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赵忠做了个鬼脸笑笑说道。
“呵呵,这才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赵仁也笑了,两边的人都想到一起了,“不过陛下常言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咱们读的都是一本兵书,同受陛下教导,还不一样各有所长,即使是一条计也有百般变化,就看谁用得妙了!”
“那明日见面咱们如何谈呢?”赵忠深以为然,陛下一个口袋阵就使了多少次,可金军像记吃不记打的狗一样,回回往里钻。
“原计划不变,以静制动!”赵仁喝了口茶扭脸说道。
“对,沉住气,跟他耗,只要他一着急就会露出马脚来!”赵忠重重点了下头道。
现在大宋这边占据了主动,能够牵制他们的只有辽王一人,他也在那边生活多年了,早回来几天晚回来几天没啥区别,也不等他下锅。说实话大家真不希望他回来,私下认为其应该在城破之日就以身殉国,现在不但自己遭罪还让大宋蒙羞,也给众人造成困扰,成为一个大难题!
……
双方的谈判一开始如同所料,就是争吵,吵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金人说现在应该依照协议退兵,让出大定和燕京两府。宋人就说根据海上之盟所议,灭辽后燕云十六州就该归大宋,退一步讲也是金国先撕毁协议攻占燕京南下中原的,既然协议无效何谈大宋违约;金人说当日从宋朝拿走的犒军费半路上被宋军劫走大半,让他们归还是不可能的。赵忠便说你们给了我们犒军费也可以再派人来抢,抢回去我们也不要了。
接着便是称臣纳币之事,金国提出现在宋国还是他们的藩国,怎么可能向宋称臣纳币,最多是变成兄弟之国,互不称臣,但是岁币还是要给的。大宋这边都是冷笑,现在丢城失地损兵折将的是你们,求和的也是你们,还想要岁币,那不是做梦吗……
无休止的争吵进行了十日,习古乃真感到自己老了,不但身心疲惫精力达不到了,连嗓门也压不住南朝的那两个年轻人。自己身边的虽然也有个年轻的副使,原以为他精通汉学,跟南朝和议使谈判时引经据典不至于露怯。但是双方一见面习古乃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了,对面那两人虽穿戴如文官极力掩饰,可身上的杀伐之气如何能瞒过他这个老军棍。
一打听可不南朝两位和议使都是自幼跟随赵二南征北战的悍将,可宗宪自读了几本汉书就觉得自己学富五车,成了当代大儒,脱下了女真人的皮,变得比汉人还汉人了,端起士人的架子,行为举止都要讲究起礼法。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宗宪引经据典的与他们辩驳,那不是自寻死路吗,根本无法应付,这下全都压在习古乃这个老头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