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山是大宋重大节日必不可少的重头戏,他们在宣德门前立起了一个比宣和四年那个巨大的鳌山还高的彩门,汴京城中凡属四大商队的产业全部搭起彩棚,挂起龙旗。他们在汴京被收复后,迅速反应不但重新恢复到了从前的规模,还借机收购了些被搜刮的破产的店铺,重新占领了汴京这个最大的国内市场。

有人领头,其他人也跟着有样学样的跟着弄了起来。满街的彩棚,灯笼让刚刚经历兵火的汴京城又显现出了勃勃的生机。花街巡游,伎人表演这些东西有些老套了,几个人又商量着举行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城中容易失火,他们便把地点选在了金明湖,早早的跟开封府打了招呼布置了起来。

赵桓即位后,连遭兵乱,国家动荡,财政紧张,已经有两年京城中没有搞过庆祝活动了,死里逃生的百姓们也期待着有这么一场狂欢发泄心中的郁闷和哀伤,提升士气,赵柽获知后便没有制止任由属下们折腾。当夜晚降临,随着一声声爆响,天空中出现‘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串耀眼的大字印在了夜空中,城中每个角落的人都可以看到,一下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红、黄、蓝、绿……五颜六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在空中炸开一朵朵炫丽的花朵,而人们的心情也随着空中景色的变幻而变化着,悲伤、忧郁的心情随着声声巨响也似乎跟着烟花灰飞烟灭,祈盼着以后的日子能像焰火一样热烈多彩……

登基大典的第二日,圣旨再下,太上皇和太后入龙德宫养老;王妃朱氏晋封皇后,母仪天下;封辽蜀国公主为贵妃、萧氏为德妃;晋后父朱延年为国公,母二品诰命夫人;同时又追封了一批在北行期间蒙难的宗室。

第三日,圣上传旨尚书省追封在国难期间遇害的刘鞈、欧阳珣、李若水等朝臣义士,并立祠祭祀。一些有心人发现追封的名单中的人都是真正尽忠尽责,坚贞不屈、与敌死战到底的官员义士,或拒绝参与卖国卖君,保持了最低限度的名节的大臣。连被朝廷斩于街头的小关索李宝都被昭雪抚恤。而同为金人所杀的户部尚书梅执礼、开封府尹程抿、礼部侍郎安扶、工部侍郎陈知至等曾为金人扩银的人皆不在列,即便是城破之时逃走被杀于城门口的刘延庆都榜上无名。

这个事情没过去两天,开封府贴出告示,要严惩在金军围城及城破之时协助女真人劫掠百姓、杀人放火、通敌叛乱等不法行为的人员,凡是举报者查实之后皆有赏赐,同时贴出了通缉令,捉拿神兵首领‘郭京、杨适、刘无忌’等一众江湖骗子。一时间曾有过劣行的人不免惊慌,他们想着新皇登基,必会大赦天下,便可就势脱罪,没想到没有等到赦免,却等来了官兵。

告示贴出的当日晚上,开封府城门全部关闭,开封府的衙役在中兴军执法队的配合下全城大搜,抓捕已经掌握确有不法行为的歹徒。与此同时一些在家待罪的伪楚及前朝官员的家门被皇城司的兵士敲开,这些官员及家人子弟被带走,财物被查抄。

一夜间,京城中三千多人被捕,但这只是一部分,查奸缉盗还在继续,范围也扩大到了京畿与河北等曾被金军占领控制的地区。朝中也很成立了以御史台、刑部、及大理寺组成的‘肃奸院’,开始审理这些卖国贼。

很快,对城破负有主要责任的何粟、孙傅、王宗濋等人被罢免一切官职和封号,抄没家产,发配岭南编管;对王时雍、徐秉哲、吴幵、莫俦、胡思、王绍、王及之、颜博文、余大均等左右卖国,逼太上皇,取皇太子,污辱六宫,公取嫔御,捕系宗室,盗窍禁中财物的官员罢免职务、封号,发配沙门岛,家产充公,子弟迁出京城不准参加科举录官。

而范琼则已谋反之罪依军法被处斩,陪着他的则是城中数百趁火打劫、杀伤人命的街头混混和乱兵。其余人等依罪行大小则被编入苦役营和那些被俘的金军一起承担起修路、架桥、筑城,挖矿等重建大宋造福百姓的‘重任’!

……

“以五人为伍,内推一人为伍长;五伍二十五人为甲,别选一人为甲正;四甲一百人为前、后队,差队将正、副二人;五队五百人为部,差正、副部将二人;五部二千五百人为军,差正、副统制官二人。伍长以承局节级或长行中有武艺为众所推者充,甲正以十将节级有武艺为众所推者充,前、后队各差引队一人,选十将节级壮勇能率众入贼者充,押队一人,选十将、指挥使能部辖者充,正、副队将差副、校尉、小使臣充,正、副部将差大、小使臣以上有材武边功者充,统制官朝廷选差……”

虽已夜深,但是崇政殿中依然灯火通明,赵柽伏于案牍之间批阅奏表,这是他最厌恶的工作,但是现在也不得不为之。他轻声读着李纲的改造新军方案,看完后却是眉头直皱这实际上是个部队的编组初步方案,并没有解决实际问题,突破原有的禁锢,但是他也认识到原来的军事体系已经崩溃,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赵柽之所以将自己的中兴军布置在京畿地区,正是他担心现在军事上的混乱状态,一旦弹压不住还得引起一场大乱,因此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军队的稳定问题。他在京中实施二次严打,就是先将朝中的投降派清除干净,净化社会环境,显示自己的雷霆手段,震慑那些怀有异心的人。

此时作为大宋的军队主力,大致上可以说有四支,第一支便是自己的中兴军;第二支是宗泽创建的东京留守司军;第三支是赵构带来的帅府军;第四支是陕西军。除上述的三大支军事力量外,还有很多支小部队,有的其实是溃兵散勇为基干的兵匪,其头目大抵是烧杀掳掠的罪魁祸首;有的原是民间武装,为了抗金,而接受宋廷的节制;也有的是一些官员临时拼凑的军队,用以保守本土,如此等等,情况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