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移步起驾!”这时张所上前施礼说道,此次他已经被任命为高阳路安抚使,统河间、霸、莫、雄、清、冀、沧、恩、保定、永静、信安十一府州军,负责河北平原中部和东部的防御,镇守雄州瓦桥关、霸州益津关和信安军淤口关,这河北三关。

“张大人,女真人遭此大败,虽不会再挑起大战,但是必不甘心失败,还会派兵扰境,所以你不但要安抚百姓,让他们早日回乡,还要勤练军兵以备边患!”赵柽边走边叮嘱道,中兴军不能常驻于此,守卫边境还需要组建新的边防军担当,兵员就以五马山义军中选拔,赵邦杰为兵马总管,这个人是太上皇封的,不能不重用,但是还需锻炼。

“微臣谨遵陛下教训,定不负所望!”张所恭谨地说道。

“鹏举,你初当大任,当谨慎行事,切不可义气用事,遇事三思而行!”赵柽又对送行的岳飞言道,这次他再次以其收复保定军之功将他升为定州路兵马总管;以王瑾知中山府,兼任定州路安抚使;陈遘升为两河转运使。

“末将定不负陛下所望,整军备战,收复燕京!”岳飞施礼道,他自从跟了王爷官坐火箭似的往上升,定州路统中山、保、深、祁、广信、安肃、永宁、顺安八府州军,西起常山,东接雄州与燕京接壤,此路扼守太行山东麓大道北段,山开川平,利于骑兵突击,为历代北方游牧民族南下的首选,在战略防御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现在让他一个从军不过数年的人担当此任,可谓是破格提拔了。

赵柽随后又再次祭拜了在此次战斗中阵亡的宋军将士,让张所立碑纪念并亲提碑铭。这时三军犒赏完毕,鸣炮开拔,随行出征的中兴军各军及河南各府州军同时南返。早在数日前,赵柽便分别传书汴京和大同,并告知沿途各州县,准备相应之物。

大军缓缓而行,回京的路也显得异常漫长,赵柽躺在车中,身上十分疲惫却难以入眠,被一种莫名的亢奋缠绕,想到自己要管理一个帝国,说不出是高兴还是紧张,就如同自己第一次走上战场一般,不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未来,史书上将如何评述自己这个凭空多出来的玩意儿……

赵柽前世和大多数人的印象是一样的,认为唐朝才是中国封建社会发展的巅峰。但是随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虽然是最为黑暗和没落的时期,可他对宋的有了更深的体会,与宋相比大唐帝国只不过是中国中世纪的结束而已。

的确,在大唐帝国看似灿烂华美的外衣之下,无时无刻,无处不在地闪现着刀光剑影和血雨腥风。尽管有过开明的“贞观之治”,有过浮华的“开元盛世”,但却无法掩盖唐王朝手足相残的卑鄙,杀戮大臣的凶残,“安史之乱”的浩劫,宦官擅权的肮脏,藩镇割据的祸乱,黄巢起义的灾难,以及唐末五代那无尽的杀伐与纷争。

特别是五代十国的多事之秋,武夫当政,独夫用权,视人命如草芥,视篡夺如儿戏,视战争如家常便饭,甚至引狼入室,割地求荣,将好端端的中华大地糟蹋得生灵涂炭,惨不忍睹。

赵匡胤代周自立后,定下偃武修文的国策,立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誓约,使宋代成为中国古代史上最少杀戮大臣的朝代,也是罕见的没有爆发全国性农民大起义的朝代。

宋太祖推行文治,极有远见的实行了“三权分离”的制度设汁,将过去由宰相统领的行政、军政、财政大权一分为三,直接对皇帝负责。这样大臣就难以“一手遮天”。此外,宋大祖还实行了官职、差遣分离的制度,只有差遣才是实职,同时地方官三年迁转一次,从而杜绝了派系的产生。

宋朝除秘密立约“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之人”外,还广开言路,开清明之治,提高台谏地位,设立御史台和谏院,这是两个职责类似、威权极重的监察、舆论机构,一般由那些学术、才能、品行优良的出任其职,并准许“风闻言事”。

宋代皇帝优礼士大夫,就是为了与其共同冶理天下。宣称“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人之天下也。”虽有虚伪之嫌,但是却开了约束皇权,君臣共天下的历史先河。朝廷出台政策,皇帝必须充分征求臣子意见,“熟议”之后方能颁行。否则臣下可以“封驳”,拒不执行皇帝的命令。而皇帝除了撤换大臣以外,别无他法,因此不敢“行乱政”。

此外,宋代还以“宗室成员不得任中枢要职”防诸王作乱,以健全科举制广纳贤才,以严格制度防宦官专权、后宫干政……在一系列严密而宽仁的政治制度推行下,文官制度使权力收纵自如,无尾大不掉之虞,造就了中国古代政治最为开明的时代。

“主柔臣强”成为宋代政治的显著特点。开明的政治,使宋代实现了集权下的“分权”,民主的曙光已经初现。而当时,非洲还是原始社会,美洲仍是一片蛮荒,欧洲则在血腥和黑暗中徘徊。拥有当时最先进政治制度和最民主作风的宋朝,遥遥领先于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