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勋告知赵构,秦王在河北、河南举兵勤王,拦截金军,并得到了太上皇的诏书!这个消息似乎在一瞬间便将赵构多年的梦想,一直的努力击得粉碎,让他对一直敬仰的二哥充满了愤恨,为什么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自己即将称帝的时刻出现……
赵构十分清楚自己与二哥的差距。先说出身,自己的母亲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到金营出质才被封了个贤妃;二哥的母亲却是正牌的皇后,除了官家外唯一的嫡子,且是行二,无论是论嫡庶还是长幼,自己丝毫没有优势。
论实力,先说秦王府的财力,朝野上下谁都知道秦王生财有道,明面上那个襄邑王庄每年仅烧酒一项就给他带来了巨额的财富,更不用说其弄出来的玻璃和香水了,而其府中还有几支商队,做得是南来北往的生意,据说也十分赚钱。而传闻秦王府还暗中控制着西北青白盐的生产和销售,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可自己的康王府是‘一穷二白’,既没有大买卖,也没有财力雄厚的母族,只能靠俸禄和赏赐过着月光族的日子!
再说人才,秦王府是人才济济,不提何去非、杨时、许景衡、陈过廷、周行己这些大儒,即便是过去府中当做玩伴的小厮都被他调教成了风云一时的良将,忠心耿耿的追随于他。他回京后出质金营只是一声招呼便能让他们重整旗鼓挥军进入中原,将不可一世的金军打得灰头土脸,这是极具战斗力的。而康王府除了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内侍,哪里有可信任之人,帅府这几块料也是各怀心思,副帅宗泽已经听命于秦王,背叛了自己。
两府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自己手下的一帮乌合之众面对秦王府几无还手之力,赵构突然感觉简直被逼上了绝路,从天上到地下的落差让他悲从中来,眼泪簌簌而下。
“大王为何如此悲伤?”接到赵构的召唤,黄潜善和汪伯彦急忙赶来,看到失声痛哭的康王,黄潜善急忙上前问道。
“张邦昌误我啊!”赵构将曹勋带来的诏书递给他们二人哭诉道。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秦王居然得到了上皇的诏书!”黄潜善看罢不免有些失落,叹了口气说道。
“秦王现在哪里?”汪伯彦看完略一沉吟问道。
“二哥儿现在河北,解了中山之围,正在真定于翰离不激战!”赵构抽泣着说道,“我想北上寻找秦王,与其合兵一处救出二帝还都!”
“大王万万不可啊!”黄潜善听了一惊,急忙制止道,“圣上命大王节制大宋兵马,可是我们却徘徊不前,如若圣上脱险怎么会放过您啊!”
“黄大人这是何意?”赵构听完居然不哭了,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看向黄潜善问道,自己从相州先到大名,后到巨野,直到现在的济州,多是这两人的主意,如今树还没倒,难道猢狲就要散了,想让自己背上避战之罪吗?
“微臣不是此意!”黄潜善被赵构满是杀气的目光一瞪,心中直打哆嗦,偷偷给汪伯彦打眼色,这康王话中暗含杀进,他一怒之下把自己杀了当替罪羊,声称自己是被他们挟持到此,那他与秦王是兄弟,自然是信他的,自己到时死了都不得安生。
“大王,黄大人的意思是绝不能去投秦王,否则不仅会招来杀身之祸,还会失去这复国的大好的时机,岂不可惜!黄大人是不是此意?”汪伯彦脑子转得快,马上找到个看似完美的借口,他早就看出赵构有即位之意,只是碍于礼法还在端着,现在端出事情来了,心中后悔了,而他自己当然也不愿意失去飞黄腾达的机会。
“是……微臣就是这个意思,秦王一向诡计多端,他先是诈死埋名退出朝堂,金军南下,二帝蒙难,他又突然跳出来,说明他也是意在大宝,那曹勋说不定是要传书与大王,被其胁持,不得已而为之!”黄潜善说道,他也不傻,如何不知赵构的心思。
“嗯,以秦王一向的作风,假传上皇诏书的事情他做得出来,只要曹勋说出真相,那秦王就会身败名裂,犯下谋逆大罪!”汪伯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