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忠勇军参加西征之役后,再没有经过大的战事,而徐彪已从当年的一个指挥使成长为一将之首。错过了伐辽,没赶上痛打女真人,这几年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徐彪就像一只久困牢笼的猛虎,渴望嗅到战场上血腥的气息,听到敌人濒临死亡绝望的喊叫声,见得敌人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子!

“快跑,出枪!”徐彪用脚跟磕了下马腹,战马骤然提速,手中的长枪放倒,寒光闪闪的矛尖指向前方仓皇的敌人。

为了保证一往直前,发挥最大冲击力而将战马相连的皮索此时倒成了金军铁浮图撤退的最大障碍,而他们铁浮图从来都是向前,向前,一直到冲垮敌人牢固的军阵,他们是女真各族中最强悍的武士,是家人无比的骄傲。可今天他们居然要主动后撤,这让铁浮图们感到羞耻又无奈,尤其是在软弱的宋军面前!

眼见着敌军精骑如同大潮掀起的巨浪排成一线冲了过来,虽是万马奔腾,可马蹄声却如战鼓般落到一个点上,显示着这支军队的训练有素,绝不是自己曾经击败过的任何一支军队所能拥有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怕的完颜赛里今日知道了恐惧的滋味。

‘轰’两支铁骑撞到了一起,因为撤退而丧失了速度优势的铁浮图没有任何意外的被瞬间击垮,长长的骑枪在血泉中化作了纷飞的木屑,马蹄直接从倒地的铁浮图尸体上跨过,杀入乱军之中。

几息间,第二波又到,塞里急忙召集部属迎了上去,两军刚一碰面,一支骑枪闪电般冲前胸扎来。塞里急忙加紧马腹侧身,长枪在自己的肩甲上划过,擦出一溜火花,带走了几片甲叶,两马错蹬,两人错马而过。

塞里刚庆幸自己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枪,没等他松口气,就听脑后风起,他偷眼观瞧,原来拿枪扎自己的那小子扎了个空,心有不甘,回手把长枪当大棍抡了过来。塞里急忙低头身体前扑,猛磕了马镫,战马猛地向前一窜,可还是没能躲过去,只听嘭的一声,就觉后背被抽的生疼,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就被打下马去了。

“什么烂东西!”徐彪以枪柄抽了敌将一棍,枪柄断成了几节,敌将居然安然无恙,他不禁大骂王爷配给他们的武器都是破烂,其实那东西为了保护使用者做工用料也不强,就是一次性的东西,谁让他创造性的使用呢!

塞里眼见河中军铁骑击败了自己率领的前锋,且已折损过半,不敢再战,领着残军向左翼突击,避开河中军的主力回归本阵。而徐彪一击得手,顺势继续突进,矛头直指金军中军的统帅宗翰。

宗翰很快从暂时的慌乱中回过神来,命完颜娄室迎击从右翼包抄过来宋军正川部,让耶律马五阻击从左翼杀来的宋军野利部,掩护中军向谷道中退去。完颜娄室领二千人以锋矢阵杀向正川率领的部族军为主体的右翼,他亲领二百人为前锋,手持盾牌遮挡射来的箭矢突进,战马被射死,他换马再战。

完颜娄室悍不畏死的战法给正川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攻势硬生生的被两千女真人阻挡,两军一时陷入了混战。金军在赵柽的忠勇军犀利的火器面前被打的灰溜溜,但是在同样装备冷兵器的军队面前表现出了极高的战斗力和高超的作战技巧,他们几次突破左翼的前军,杀到中军,正川率亲军力战才将金军击退,而其抢占谷口截断金军退路的计划也就泡了汤。

耶律马五率部阻击左翼的野利部,一战之下发现对手战斗力并不都像前锋那样精锐,于是开始组织起强有力的反击。马五部大半是辽国降军,而野利曾是西夏统军,两军战法相似,一时杀的难解难分,但是其一往无前的突击势头很快就被遏制住了。

赵柽见战场左右两翼陷入胶着,中间突破的骠骑的进攻也陷入了强弩之末,与敌陷入混战之中,再战下去只有回军整理队形才能发起新的冲击,而他们一退两翼就可能被金军就势突破。此时斥候来报,一支金军正快马赶来驰援。

赵柽觉得己部一战大有斩获,再者金军援兵已到无法突破三交口,而时值正午,河中军必须面向阳光作战,对已不利,于是见好就收,鸣金收兵,主动退出战场。金军也缓缓后撤退入山谷,赵柽在三交口三里外下营,封住了金军进出的通路,双方第一次交锋告一段落!

次日,赵柽挥兵进攻,金军凭寨死守三交口,以弓弩阻击宋军,几次攻击都被打退。赵柽命炮一旅以重炮轰击三交寨。这重炮营还是头一次投入实战,本来是为将来攻取城池准备的,现在却被王爷用来攻击一个小堡寨,还真有点大材小用,而赵柽也想看看这炮的威力如何!

这重炮其实就是明朝末年红衣大炮的山寨版,属于架退式前装滑膛火炮,其特点就是它的炮管长,管壁很厚,炮身长九尺余,口径六宋寸,重三千多斤,在炮身的重心处两侧有圆柱型的炮耳,火炮以此为轴可以调节射角,配合火药用量改变射程;设有准星和照门,可用来计算弹道,射程达到六百步,虽不及后世所造,但在这时候就是大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