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勿惊,是我!”赵柽将自己貂皮大氅轻轻披在公主肩上。

“二公子!”余里衍身体本能的闪了一下,待看清了来人的容貌讶然道。

“更深露重,在下并无恶意!”赵柽笑笑说道。

“多谢公子了!”余里衍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感觉,身上不再寒冷,心也不再冰冷,任由他将大氅披上,系上衣带。

“明日还要远行,公主为何不早些休息?”赵柽后退了两步问道。

“那公子为何也未就寝?”余里衍没有回答反问道,宴散后,想起席间耶律余覩所为让她苦闷,想想自己亲人离散,逃难时的艰辛,母兄的惨死,被俘的屈辱,却无处诉说,只能独咽酸楚,如何能入眠,看到园中花木繁盛不再更觉悲戚,不禁悲上心头,唱起母亲这首旧作。

“长夜难眠啊!”赵柽叹了口气道,如今强敌环伺,内外交困,他如何睡得着。

“公子也有心事?”余里衍见眼前的人面带忧色问道。

“正是,心中纠结,一时难以决断!”赵柽苦笑着说道。

“公子可否与我说说?”余里衍小心地问道,她很好奇,这个日间谈笑风生,阳光灿烂的少年也会有心事。

“公主想听?”赵柽讶然问道。

“嗯!”余里衍点点头。

“好吧,那我就给公主讲个故事!”赵柽想了想说道,“有个少年出身显赫,但是他的父亲并不宠爱他,反而认为他是妖孽,便将他送到了一处荒芜之地,任其自生自灭,而这个少年却不甘寂寞……”他讲得正是自己的奋斗史,只是掩去了其中自己真实的身份和不能说的细节。

“他真不容易,六岁便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中,处于阴谋当中!”余里衍很快迷失在赵柽的故事中,对那少年的处境深表同情。

“少年在阴谋中渐渐长大了,他也积累了大量的钱财,而他的父亲深处险境却不自知,还沉浸在家族日益壮大的虚幻表象下,少年不想家族就此沉沦,他想改变这一切,于是他……”赵柽似乎忘记了眼前的人是一个只相识不过半日的异国公主,他只想将自己心中的心酸、委屈和艰难说出来,而这些烦恼赵柽从未在他人面前吐露丝毫,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永远是那个打不死、难不到、战无不胜的‘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