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时赵柽也要求按照在敌占区行动的方案执行,他知道一个部队好的习惯养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时刻保持才能成为一种本能的习惯。行军时,队伍的前面,侧面都要派出侦察分队,无论哪个方向上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就能及时感知,迅速采取措施。而且在行军时,赵柽还不忘练兵,会忽然要求部队改变方向,忽东忽西让人摸不准行踪,时刻保持警惕,因为一时的疏忽,就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军行四十里,已是正午,全军休息,人吃饭,马饮水。有的人会说,骑着马一上午才走了这么点路是不是太慢了,四十里不过是一马鞭子的事情,其实为了保持马的体力,行军时人不会一直骑着马的,部分的时间都是牵马而行,并不是让马一路飞奔,除非在有紧急的情况下,但这也不能长久,除非有可以替换的副马,否则别说千里奔袭,就是百里也得把马跑费喽!
第八十九章 河东之地
三日后,军行至郑州,会合驻屯那里的二万禁军,开赴西北增援西北,赵柽看看他们的队伍咧了咧嘴,这叫哪门子军队,还拖家带口的,不穿军装比穿军装的还多,如果不是打着军旗,整个队伍倒像是逃荒的。
宋朝实行募兵制,家属居住在军营内。宋太祖创禁军更戍法,分为屯驻禁军、驻泊禁军与就粮禁军,轮流更戍他地,更戍以指挥为单位,通常一次以三年为期,家属不得随行,到期回原驻地,拣选精壮士兵补充上一级禁军,淘汰老弱士兵降充下一级禁军或厢军或退役。
屯驻属正常更戍,大多派往内地州、府,属当地地方长官知州、知府等管辖。地方州、府都设有兵马都监或监押,具体负责屯驻禁军及厢军等的管理、训练、调遣,以及当地的治安及处理军民纠纷等,屯驻禁军带有朝廷派驻地方的治安部队性质。以后禁军大增,大量禁军常驻于外地的某一地方,也依更戍法而被派往其他地方,三年或二年、一年回原驻地。
凡是更戍到边防地区如河北、陕西等地,当地设有驻泊都部署(都总管)或部署(总管),管辖驻泊禁军,带有朝廷派往边境地区的边防军性质,凡是武臣专任的驻泊都部署或部署,对于边防事务可自行处理而不必与知州等地方长官商议。
移屯外地的第三种方式,称为就粮禁军,可带家属前往,“就粮者,本京师兵而便廪食于外,故听其家往”;驻于外地的禁军,也可以“就粮”于粮食丰产地区,通常是原驻营地区丰收或粮食问题解决后回原驻营地,也就是走哪儿吃哪儿。可河东路并非粮食丰富的地区,却因邻接辽夏两国,大部分州都有粮禁军,实同于驻泊禁军,因可携带家属,有利于稳定军情。
但是不论是驻泊、屯驻、就粮禁军,驻在同一地区的禁军,通常并不属于同一个系统,而是分属于各司;即使属于同一司,也分属于不同的番号军。而且又分别归属于地方政府长官知州、当地军事机构部署司及铃辖,由都监、监押具体负责,以达到互相制约的作用。
赵柽对此规矩也无可奈何,就是说这些兵虽然跟着自己同行,但却跟自己没有统属级关系,名义上还是保护自己,以壮声威。两万人行军就已经很壮观了,再夹杂着家属、随军民夫,人数翻了几番,要是排成单列行军,前头部队已经宿营了,恐怕后边的人还没动地方,一些商队也看出了商机,几万人吃喝用度都是个不小的数字,便跟在屁股后边进行随军保障!
看着绵长缓行的队伍赵柽便心头发慌,听着大人喊、孩子哭更加烦闷,而这些人虽有兵士维持秩序,但是还是有人不断的冲撞到他们的行军队伍中,他虽然横,此时不敢也不能对这些妇孺动手,只能钻进了马车中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附近州县看大军过境,早早关了城门,将他们所需粮草派人放到城门外,采买就是拿着大军开出的证明都白搭,任凭怎么叫喊也不再开门,如同防贼似的看着他们,好在有商队跟着,否则只能吃白饭,喝白水啦!
晚上宿营更加的热闹,本应安静肃然的军营变成了菜市场,有家室的军校领了柴米自己开伙,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一些精明的家属也不闲着,在营区中的空地铺开摊子向士兵兜售些小商品,营寨外更是灯火通明,各个商队搭起了篷子,摆满了各种商品,吃喝穿戴无所不包,可谓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
经略司亲军大营虽然单独辟出了营区,可周围的人太多了,尿骚味、骡马的粪便的臭味充斥着整个营区,看他们这边衣甲鲜亮,骡马众多,想着也都是有钱人,一些商队主动上门服务,声称可提供小到针头线脑大到歌舞表演,妓女援交等业务,气得看门的军士一顿乱棍就把他们打了出去!赵柽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也是军衔最高的人,却对此也无能为力只能苦笑,大宋禁军矫惰如此是没有救了。
晚饭时,统领大军进西北的领军钤辖率大小武官觐见王爷,礼物当然是少不了的,正蹲在军士堆里吃饭的赵柽只说了两句感谢的话,便让他们带回,弄得几个人异常尴尬,心里也更加没底,不知道这威名赫赫的‘阎王’会怎么折腾他们。但是他们的担心似乎多余了,三天后的一个清晨,经略司大营突然没打招呼悄悄地独自离开了,只在他们大营的门口丢下了十多个被打了军棍的军校,这些误闯行营的人都是后怕不已,昨夜是王爷开恩,只是略施惩罚没有砍了他们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