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指着他们,北秦伯大叫:“幸福的死亡,永恒的睡眠,让我们把这无边的幸福带给他们……给他们死……”北秦军大吼:“给他们死……”北秦伯挥动大荒凶兽,放声狂吼:“给他们死……”更多的北秦卫军,北秦飞蓬军高举手中的武器,同声呼应:“给他们死……给他们死……”北秦伯紧勒马缰,阿哈尔捷金马瞬时停住身形,前腿连着身躯几乎直立而起。北秦伯好像要随着战马腾空飞起一样,身形升起数尺。他看到更多列队在后的战士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北秦伯在空中再举长枪,竭尽全力,声嘶力竭地吼道:“给他们死……”
“给他们死……给他们死……给他们死……”先是几百人吼,接着是两千八百人吼,最后这两千余百人吼出了同一个声音。浑厚而激昂的声音像一个又一个的惊雷炸响在北秦无定城下,炸响在无定河两边。震耳欲聋的吼声几乎要炸开厚厚的云层,冲天而去。
鬼车被阵阵雷鸣般的吼声刺激地浑身颤栗,他挥舞着半角钻云枪,跟在北秦伯后面,用尽全身力气,放声狂吼。虽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他依然疯狂地张大着嘴巴,随着大家一遍又一遍的尽情吼叫着,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惧和疲劳一起吼出去,只留下一往无前的战意。
整个战场都被回荡在空中的吼声惊呆了,特别是赵军,他们无遏制自己的惊慌,一种本能的心惊肉跳的感觉突然冲进了心里。与之相反的是北秦军兵,每一个北秦军兵都在狂叫的呼应:“给他们死……给他们死……给他们死……给他们死……给他们死……”
赵军中的公子范被北秦军的气势惊呆了。他忽然间感觉到了羞耻,是的,还有什么比感觉到自己的恐惧更让一个军人羞耻的!身为一个军人,大赵的军人,竟然会害怕!“擂鼓……”公子范不顾一切的狂吼起来,“擂鼓,准备应战……”这下赵军上下总算有了反应,那些军将老父们总算是愿意离开赵侯的身边,去看管自己的军队了。但这是假象,真正的情况是,却加、武夷、淡与、成狼、仇倚、东门盛几人都意识到战败的可能,在这种局面下,最要紧的是什么?抓一批听话的小兵,特别是有马的,随护在自己的身边,跑回去,还是有希望的。
这时,北秦伯先动了,他把大荒凶兽向前指去,纵声狂呼:“杀……杀啊……”“杀……杀……杀啊……”北秦骑兵在北秦伯的身后呼应!“杀……啊……”北秦伯大吼。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北秦军那激昂而嘹亮的冲锋号角随即冲天而起。
先是吼声,牛角号声,然后是战马奔腾的铁蹄声,渐渐的这三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轰鸣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大地开始抖动,然后就是震动,再接着就是跳动了。北秦伯带着的北秦军就像平地上卷起的一股飓风,象海啸,象山崩,象山洪暴发一样,排山倒海,汹涌澎湃,铺天盖地地杀了过来。他们战意激昂到了顶点已经达到了狂化的效果。
赵顺脸色剧变。赵在、肥早与赵军的士兵们个个面无人色,耳边除了北秦铁骑飞奔所发出的轰鸣声已经根本听不到轰隆隆的战鼓声。恐惧,带着浓浓死亡气息的恐惧。
汹涌扑来的北秦铁骑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一张张冰冷面具的脸透着同样冰冷的狂热,冰冷也会狂热,只会在这战场上。而一匹匹狂野凶悍的战马。吼声,战马的喘息声,已经清晰可闻。赵军的阵脚开始松动,最前面的三个千人阵列开始慌乱,开始退却。
赵顺、赵在、肥早看出了危急。赵顺大叫起来,叫声凄厉而恐怖。赵顺根本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叫声:“顶上去,命令前列顶上去……”吼声不停,叫声不停,战鼓声不停,传令兵在队列中疯狂的奔驰。“加速,加……速……”北秦伯全身都趴在马背上,拼命地叫喊着。
瞬息而至,这就是骑兵,前一刻你看他还在远处,下一时刻他的刀已经问候你的脖子了,就是这样的情况,北秦骑兵与赵军接触。那些随着北秦伯的北秦五卫一军一营们就像秋风扫落叶一般迅速,霎时卷走了成千的赵军士兵。淹没。吞噬。无助而软弱的士兵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铁骑大军淹没,被滚滚洪流吞噬,除了临死前发出一声惨叫,什么都没有留下。被士兵们的脚步踩得泥泞不堪的草地上,转眼之间就溅满了鲜红鲜红还在冒着热气的血液,血肉模糊的躯体在战马地践踏下翻来滚去,断肢残臂和着泥沙,血水在马蹄下飞舞。
北秦伯一马当先,他带队没有任何阻碍的冲破了赵军的防线。这并不是北秦军的战力真的强大,而是赵军真的失去了战斗的意志,他们丧失了信心,他们已经举不起自己手中的兵器,几乎全部的赵军在北秦军杀过来的时候,他们做了下意识的反应,那就是放下自己手中的兵器,转头后跑。是狗也会明白这样的结果,但赵军就是这样做了,这与人类的智商无关,这是恐惧下的本能反应,哪怕这种反应是错的。结果,赵军要为这种错误付出再次的代价!
北秦军这种冲击攻击给赵军的打击并不是来自于他们的兵器,而是马!北秦军那打过马常的铁蹄子狠狠上前,把给铁骑洪流冲倒在地上的赵军一一踩死。这才是赵军失败的真正损伤所在。而做到了这一步,赵军的后方主力,那几近一万的赵军精兵也崩溃了。
战争本就是这样子的,本来精勇的士兵会因为其它士兵的恐惧而恐惧,恐惧就是这样容易传染。这些披甲的赵军没有形成一点的战斗力,他们……四散而逃!把后背慷慨的留给北秦军。总算有的赵军在反抗,但这只是投入激流的小花,它会溅起来,但它也会没下去,随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根本不能阻拦北秦军前进的激流!北秦伯带着队,他突然对身边的鬼车使了一个眼色。天知道鬼车是怎么会明白的,或许这就是战场上人的敏感。
北秦伯与鬼车一左一右,冲向了赵军前营的建楼!建楼上,是赵顺、赵在、肥早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