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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难怪君伯说无知是罪!”刘持白冷笑着说道:“他们不知道掩月杀阵么?”

掩月杀阵是一种北秦的军阵,取月之隐意。月亮会渐渐的有缺口,从圆月到新月,北秦就是利用这一理论,把军阵布成的,在战斗的时候,突然在一个地方进行后退,想也是知道,在两军对杀的过程中,一支军队想要压过对方是不容易的,但是要向后作一定幅度的后退却是并不难!要做到这一点的关键就是对军队如臂使指。假如军队胆小害怕控制不严,就会变佯退为败退,到时一败千里,死得妈妈不认得。可如果控制好了军队,由各级军官下令,这样的后退,敌军在一时间不会有觉察,反而会以为是自己打过对方,对方不支而退。上官也许可以看出来,但是战斗在前线的士兵却是很难看出这一点,打红眼了,怎么可能有理智的判断!而上官如果要下令后退的话,反而会挫伤了己方军队的积极性,到时北秦军反而可以借力打力打敌军一个反击!要是敌军没有觉察出来,那可就好了。众所周知,当一个内凹的掩月阵形成后,在阵心的敌军就会遭到北秦军全火力的攻击!北秦的主武器就是箭支!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处众之所恶,而不争,故几乎道!和敌军硬打是不行的,一点诱动的退步,却可以占有利的地型进行杀戮,这正是掩月杀阵的精要所在!一时间,只见北秦人大量的把箭支射起来,把投枪成批的掷过去,赵军的死伤一下子就惨重起来!他们在内凹里面,受到几方面的攻击,这怎么可能受得了!

第565章 没有万箭之礼

其实这个状况别人看不出来,可姑射由是该看出来的,就算是姑射由看不出来,他手下的那些个将军们也是可以看出来的,但问题就在于此时的赵军已经明白的放弃了自己胜利的希望,这一点是没有办法的,失败已经成了必然。他们一头撞过来,以为自己可以在北秦军身上闹一点好处,但结果他们不自量力,成了北秦军飞速成长的一块试金石。不过也可以让他们得意了,在北秦整个西征的过程里,北秦军的损兵也是在一千以内,当时北秦军面临的是禺支国和大大小小的胡戎之国,当然那算不上国,有的国里只有几百人和几千人,真是不足道。可当时,北秦军前前后后是和二十多万人交过手的。而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一支和北秦军相等的赵国军队。在同比例的军力下,两军一场正面硬撼,总算是试出了赵国的战力!

凭良心说,赵军的实力也的确是没有话说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大,但唯一的问题就是,赵军的军队是打出来的,他们的训练不是没有,但是落后,他们的组织也不是没有,可过于粗疏。在现代战争里,部队一度的精简到了以班为单位,而在所谓数字化军队里,国家的指挥部里可以精确的指挥每一个士兵!这是一种何等的离谱!刘羲是在古代,他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的把士兵精减到以伍排为基层的作战单位!就是这一点,也已经比当时其它国家强多了。因为这不是临时的,而是一直如此,所有的军队都是这样,以最基层为单位。

在骑兵的建设上,也许有点粗陋,但是没有关系,骑兵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关键还是步军。只要有了马的马术者,好的马具,和好的马,打造骑兵难么?而步军就一定要不间断的刻苦训练才可以。虽然有所谓的三月集训,但也是不足,一支军队,不训上一两年,怎么可能成为合格的军兵。就这一点来说,北秦现在做的是拔苗助长,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谁让赵军没有给北秦军这个时间呢,既然赵军打过来了,北秦也只好匆匆应战!现在战果出来了,在同等条件下,北秦军绝对可以打败任何一支赵国士兵!但对于战车,还是要多想想。

若然不是为了拿战车逼出北秦军的军心战意,让士兵快速的成长,北秦之前就用神狙手射马了!无论一部战车多牛逼,马一完,车也完。战车就是这样的脆弱!不仅止如此,北秦还有很多的弩手!现在这些弩手,弓手,正在向赵军倾泻他们的箭支!这全是浸了毒的箭支!坚持用毒箭,坚持吃人肉,这是北秦军的两个传统!正是由于此,赵军在短短的时间里死亡着,不仅此是这里,还有他们的后方。在之前掠过赵军的北秦六野骑兵飞快的射出了一轮子的箭支,然后就冲入了赵军的营前。北秦骑兵没有敢一下子向正门入,一般情况下,赵军会有可能在正门用一些什么手暗手,天知道是什么,但是为此付出代价可就不好了。

所以北秦人拿出了绳子,这些大多是草原戎胡牧人出生的北秦骑兵可以轻轻松松的用绳子去套中他们要套的任何东西,不论是跑动的牛羊还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那些用来当营墙的木头橛子!只要一套,再纵马一拉,这些昨天才刚刚打下的木头橛子立时从那松软的泥土里翻了出来,当初把它们打入泥里是很容易的,但也相对,现在拉出来同样是如此!

赵军的营地栏墙没了,北秦军冲进去,在营里还有一部分留的赵军,他们冲出来,可北秦军来来回回的纵横,他们拿出刀,马的速度让北秦人的长弧马刀带走一条条人性命!赵人发出尖叫,他们大闹,这也是没有法子的,那些打仗的战兵的确是骨子硬,又杀出了血气,想要停止下来,谈和容易。可是这些人主要是随军的民夫,他们主要也就是扎个营,烧个饭,做点粗重活之类的,哪有干过这种事,让他们打仗,那才叫一个离谱。但无论怎么样的离谱,都是次要的,真正重要的是他们要活下去,可北秦人显然不打算给他们一个逃生的机会!

兴奋的北秦野战师团发出了他们还是戎胡人时的一些习惯叫声,呼啰啰乌啰啰鸟啰啰地叫个不停。一把把弯斜的长弧马刀在已经是步入下午的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随后给血污了。一名名赵军校人瘦人等民夫给马斩劈着撕开肉体,波浪似的血喷洒了出来,浇灌在草泥地上,原本发黑的草地变得有些紫了。有的人倒在了地上,给北秦骑兵的战马狠狠的踏在身上,顿时身骨俱断而死,还有的北秦人用短刺枪将逃的赵军一一从后面捅死。北秦野战骑兵的这种攻击,根本不是这支放在后勤营地的赵军所能对付的。任何赵军的反抗都是徒劳的。有心的赵军眼睛里看着的是一个北秦兵,但往往杀他的却是从侧面来的。北秦骑兵是经历了上下帮带而出的一支骑兵,北秦伯把他攻打义渠时的种种带兵法和其它骑兵的带兵之法都记录下来,利用骑兵的机动力打仗,已经成了不用说的话。所以正常骑兵不会静止的战斗,他们停下来,只是为了让敌人看着他们,而让自己的兄弟战友从侧后发起攻击。

忽然打斜刺里冲出了一个赵国将军,这个将军手提一把战戟,一下子把一个北秦骑兵从马上刺了下来,但就算是这样,那个士兵竟然没有伤,他的手臂及时的抬了起来。这个赵军正是祁岂西。祁岂西本以为自己的这一击就算是杀不死对方也可以给对方重创,但遗憾的是北秦骑兵都有臂盾,那臂盾已经成了北秦骑兵的一部分。它不大却足可为士兵抵挡大多数的攻击。假如一个士兵在战斗中会受到十次致命伤,那有了臂盾,这种伤会减至三次左右!

祁岂西没有杀死北秦兵,却暴露了自己的所在,几个北秦骑兵过来,祁岂西不退死战,但北秦兵挡格几下就绕开,突然一条绳子飞抛而下,戎胡人的拿手好戏,就是这种绳套之术,这种本事是戎胡牧人牧养牛马羊时用的,在小的时候,用竿套,但那是练手,精于此道的戎胡人可以用绳子打个结,然后丢出去套飞奔中的牛马,百发百中,威力无穷。这是中原人大多不能行的。而祁岂西不知道的是,这种绳套不仅可以套牛马羊,也可以套人。兵器落在地上,虽然穿着北秦的军甲,但那种胡野之气却依然而存,祁岂西给绳子套头套手的提拔拉开。

一骑飞至,他提着长弧马刀,将祁岂西从中间一刀两断,周围的北秦兵们都笑出声来,这种看似野蛮的行为却是北秦军兵们发泄他们血腥暴力一面的渲泻出口。他们在战场上把自己的暴力发挥出去,回到军营里才好忍受北秦军的那严酷的军法。北秦军的军规很严格,对于这些戎胡来说,最大的一点区别在于对战利品的处理上,北秦兵严禁私掠,任何一支纯靠私掠而行的军队都是不会长远的,战利品要分发下去,可绝对不能由士兵们自己把持。他会生出这是我抢来的想法,但由上面发下来,才会有一种是北秦国给予的这一理念!这个过程是不可以省略的。北秦国府会在收购战利品的价格上算计一下自己的小兵们,但不会在战利品上算计自己的小兵,他们不会把战利品自己拿走,而是计算成钱。一切等量钱化,这也是提高货币的地位,在这个货币还不是很足的情况下,以物易物还是会存在的,所以北秦国府要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的国民,钱币才是一切价值的衡量单位!杀,杀,杀,北秦军的旅长下达了烧的命令!这支赵军没有油水,他们的武器不是北秦军的武器,他们的甲具,天可怜见,他们有什么似样的甲具,还有他们的后勤辎重里都是些什么,破烂也似的东西。只有那些牛马辎车还算是可心的玩意儿。北秦人分出一部分骑兵开开心心的牵走了它们。

退路已经断绝,但是赵军没有在意,北秦骑兵已经占据了赵军的营地,赵军也没有在意。整个赵国大军还在舍生忘死的战斗着,这就是赵国的精神,死战不退,和秦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