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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那些个废话,单说朱夷吾开开心心的离开了魏国,事情办得好,自然开心了,于是他就快马轻车的前往齐国。北秦伯在从前到齐国的时候在这里给人们留下了一个生动的印象,同时他现在还是地地道道给稷下学宫公认的天下第一小说家。牛到了不行!

朱夷吾的到来让齐王大喜,这位齐王就是因齐了,在北秦伯来到齐国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太子,但是当北秦伯回国之后,他的那位父亲,英明神武并且很有才的齐桓公田午就死了。或者说是很幸运的终于病死了。话说齐侯太公死了,田午继位为王,在吴国称王之后,齐国也就开始称王,但问题在于这个王号不为中原承认,所以田午在位的时候人们叫他齐王,但是当他死后,该什么还是什么,谥号桓公,说他是有才学的。这一点也是可以确定的。齐桓公田午的确是很了不起的一个人,在桓公五年的时候,秦、魏攻韩,韩国求救于齐国。当时的齐桓公召大臣而谋说:“韩国向我们求救,我们是救啊,还是晚点再去救?”大臣驺忌说:“那还不如不救。”段干朋说:“我们不救,则韩国就有可能给魏灭了,不如救之。”田臣想了下说道:“这和我们有个屁关系!秦、魏攻韩。这是他们的事,自然有楚,赵去救之,哪要我们出手,倒是在这个时候,没人理会我们,这是天以燕予齐也。我们可以打燕国。”桓公说:“善。”就地里告诉韩使者糊弄一下让他回去。韩国以为齐国一定会来救,于是就和秦、魏两国打。而楚、赵听到了,果起兵而救韩国。齐却珍这个机会起兵袭燕国,取桑丘。

从善如流,不人云亦云,取舍有断,自有章法,这就是田午。说他明君,他不明么?

可惜,一场六国分秦大会,可能是水土不服,田午回到国家后就感觉有恙。按正常的规矩,他让太子监国,于是太子理所当然的监起了国,他先下令撤换了宫内人,把田午牢牢的关起来,只让女色声乐与之,却就是不给他看病,同时,他还派人四处请扁鹊,更是把秦越人给请出来了。但关键就在这里,太子因齐请扁鹊,并不是让这些个扁鹊给老东西治病,而是判断这个老东西有没有的救,知道了病情,怎么样乱来,就怎么样胡搞,他就是不给田午真正的治病,在外美其名曰说自己老子讳疾忌医。于是才有了后世的扁鹊给齐王看病的故事。

当太子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老东西是怎么样也不可能救得了之后,放走了秦扁鹊,然后让其它的扁鹊给齐王治病,其它人哪有什么办法,医术没有秦扁鹊高哇,只能说恙以入肓,实不能治也。太子大度的放过了所有的扁鹊,没有滥杀一个人,得到了仁义之君的美名。至于齐王田午么,就只好成为讳疾忌医的代表,这样慢慢的病死下去了。自古杀父者,多矣,有饿杀的,有困杀的,这里面有上代齐公公子小白,也有还没出来的主父赵雍。但要说病杀的,就是这位田午了。想来这桓公之号也非是祥号,上一位姜齐桓公是饿死的,这位却是病杀的。

不管怎么说,因齐是把君位座稳了,他一面纵情声色,一边暗暗的选练兵马。

在这里一定要注意,在历史上,从因齐登位之后,前九年都是其它国家攻打他多的。但妙就妙在这里,虽然齐屡经而战,可是总并没有付出过大的代价,付出的都只是小小的,相反,齐国通过这种局势,一点点的磨练他那本来不堪的军队。一定要说明,齐国虽有很多兵马,但是这些军队的战斗力不会比大便强到哪里去,齐军的战斗力之孱弱是人所共知的。事实上,从齐王登位后,就是进行这一系列的战斗思想,军队要打,才可以堪用。齐军不善战,但齐国有钱,先示以弱,然后磨练自己的士兵,不然怎么打仗?正是通过这一系列的小型战斗,齐国完成了军队的改革,齐军终于勉强算是可以一战的强军,这才在孙膑的用计下两次大败魏国军队。很多人看历史书,说齐威王开始怎么样傻逼,当古代人傻逼自己才是傻逼。在战国的那一段时间里,谁能真是傻子?是傻子齐威王可以在死后得到威的这个谥号?

正是因为齐王的这份精明,所以他清楚的意识到北秦的强大。首先,北秦在诸国的贸易中,一点点的对齐国进行影响,他们对齐国的文化特别关注,一发现好的东西,立刻就用纸录下来,然后发往北秦,同时也把北秦的文学作品拿到齐国来出售。弄得短短时间里,齐国国内小说家盛行,就是北秦的作用。光是纸张一物,就让北秦有足够的话事权。

当时并非是说没有纸,但是纸的做工十分的复杂,就算是做出来了,成本也是很高的,而纸的质地,也是非常的平平。至于书写,倒也不是不行,但至于么?效果根本不如竹简好用。竹简有多好?可以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不想要了,用刀把上面的字刮去就可以了,觉得有价值,就用刻刀刻下来也就是了,这怎么可能是区区纸能比拟的?但北秦的纸质量好不说,还可以印刷成册。在当时,所有的书都是手抄本,这怎么可以和北秦那些的陶活字或雕板印刷技术相提并论?而且北秦的书本上还有插画,这更是让人着迷。虽然从根性上说这种变化算不了什么,但在那个时代,可以惊天动地了。原本以为一个小小的蛮族王,可是没有想到北秦竟然也有如此的知识和技术,最先从思想上接受北秦的,赫然正是齐国!

故而,齐王摆出了很高的台面来接待朱夷吾。地点还是稷门之内,学宫门前,高高大大的环台。白衣剑手站满了四边,披甲卫士也是随戎护卫当今齐王之边。美男子邹忌和丑八怪淳于髡两人左右陪着齐王,檀子、高唐、黔夫、种首等新提拔上的亲近之臣都俱在场。

但是朱夷吾看得分明,大将军田忌和田婴两人却是不在。这两个人正是掌着齐国的军权。表现上,齐王纵情声色,可暗地里,却是在练兵备武,积兵聚粮,就是等着一发而惊人。

环台的阶石是玉石,栏上更有着各种雕柱的石纹刻兽,各个形样不一,体态不同,三层上的高台,可以看出地面是经过人工打磨过的,光滑如镜面。一队舞女上台,她们一个个打着赤足,在足踝上,系着小铃儿,显然又是一种新的编舞,女孩们肢体摇曳,蹶足扭臀,把那女儿家动人的曲线夸张的展现,直叫人吞津咽沫,口水狂流,狠不得上前,把这些个男人的妖精按在身下大快朵颐。边上的乐声淫淫靡靡,朱夷吾可是从没有经历过这个,他也是佩服不已,来的时候,北秦伯和他说了,不要小看齐王,齐王胸怀大志。在这种样子下,齐王还可以这样的不让自己沉迷下去,那可是不得了。果然,你看那齐王,目光清醒,何尝有半点自迷自误的庸人之相?倒是那个美男子邹忌色眯眯的,但还想要装样子,朱夷吾顿时不耻。

北秦崇慕的是真小人,而恶伪君子。比如一个美女,你喜欢,追求怎么样都好,只要不使强,没有人会说你什么,但一肚子喜欢,却装成了不屑,对那些追求者进行道德贬低,这就有点下流了,在北秦是绝对讨厌这种存在的。北秦伯把这种现象定性为儒家的虚伪。众所周知,北秦伯对儒家的印象无比的低劣,在他看来,儒家本身的东西不是不对,说人要学好,要善良,这从哪说都是对的,可问题在于把这种抽象的东西现实话,那就离谱了。是人就有欲望,是人就有自己的思想,怎么可能让天下人都当孔夫子?那怎么可能?事实证明,孔夫子只是一个庸俗的普通人,他只是给弟子们捧起来的泥像而已,本人的才学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光提倡这种莫名其妙的道德,但却不承认真理,这是一种怎样的愚昧!儒学里有一个很讽刺的故事,讲嫂子掉水里了,小叔子是救还是不救。这不是胡扯八道么!儒家给出的解释是,心理健康,你就可以救,心理有不好的念头,那就不可救了,至于人工呼吸,那更是不可以了。如此离谱,这不是变态吗?嫂子掉水里了,想都不想就要去救,就算是想,也是要想驾船救还是自己下水去救,不想这东西想道德,真是莫名其妙。

在朱夷吾看来,邹忌就是这样的一个伪君子。当然,就算是伪君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你看出他是一个伪君子也就够了。北秦伯认为人无完人,一个人如果他有很大的才能,那么你想要用他的才就要接受他的缺点。这些有缺点的人里,不怕野心家,不怕真小人,怕的就是这种伪君子。野心家和真小人可以看出来,但伪君子却有很大的隐蔽性,往往你发现不了他,等到你不去注意他的时候,他就会在你的身后捅刀子。齐王能看出邹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朱夷吾觉得不能。这是一种商人的直觉。齐王一出身就是和邹忌这样的文学之士打交道,在心里对他们有一种本能的好感,给蒙蔽过去,那是再正常也不过的。

想到了这里,朱夷吾微微一笑,得到了这条消息,朱夷吾已经很高兴了,从正在强大的齐国的身上看出了这一点,朱夷吾觉得很开心,更是感觉出了高兴。他的这种高兴落到了时不时注意他的齐王眼中,齐王呵呵笑道:“贵使觉得,我大齐的舞乐如何?”朱夷吾连连笑赞道:“好、好、好,齐国果然是礼乐大国,外臣可是见识到了,从前外臣在秦国,哪有这种见识。”齐王来了兴趣:“贵使从前在秦国?”朱夷吾回道:“外臣从前是秦国的一介鄙商而已,蒙北秦伯不弃,擢拔我当了外相,实是幸运之至。”齐王讶然:“这么说来,贵使在北秦的时间反而是很短了?”朱夷吾回味一下道:“约有两三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