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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墨家为官,有三大恶弊。其一,墨家的组织极严,有朝一日真的百官篡权,那是也可能的事情。其二,墨家的教条僵硬,有的时候会过于死板而不知变通,行不通时宁可辞职。其三,以一个学派独霸于一国朝堂,在本君看来,凡事不可独,独者通于毒,往往会仅仅只因学派原因就形成个人团体,这都是于国于民不利的!未知女学令以为如何?”

桑纹锦芳眉轻皱眉道:“君上有此认知,还敢任事于我墨家?”

一直以来,墨家就是因为这种种的原因,很难立足于各国的庙堂,国君往往不在这些墨官的眼里,他们只信钜子,只奉墨家,哪一国的君主愿意让自己的臣下是他国的之臣?特别是,在正常的国家里,官员的生活怎么也要富贵才是,在此,墨家就更显得格格不入,如此的特立独行,自然不好了,所谓言高于人,众必礼之,而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这是因为说大话,别人觉得你有学问,但同时又影响不到自己的身上,没有利害关系,所以就礼遇你,而当一切行成了事实,那就会有利害关系,于是必然要非论害你。

第394章 突如其来的尴尬

比如那个许三多,当别人在玩的时候,他跑去修路,这种行为,在当时影响了边上的人,最后肯定了他的成绩,把他给提拔上来。可是话要说回来,如果当时许三多身边的不是那几个行事作风淳朴还没有彻底腐化的人,而是一大群人,一大群已经腐化的人呢?那结果可以想知了,在清朝末期,还有不贪污的官员吗?都是贪官,你不贪污都不行。

香港曾经有一段黑岁月,那时个时期,当警察的每一个都要收黑钱,不收就活不下去,也有不收的,但那些人凤毛麟角,他们无伤大局!正常几个人敢做真正的清官?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廉政公署的成立,也不得不在众警察大罢工中选择了妥协,他们采取只追究首恶和高级位的警察,这才让那些低级的警察停止闹事。因为当时的警察人人收黑钱,不进行特赦是不行的。法不责众,这也是一个必然。

故而,在历史上,墨家只和秦国有过一段光辉灿烂的合作,但最后,由于墨家人不通于权术,最后墨学成了君王的服务工具,理由很简单,墨学的当家们太过于没有政治头脑了,他们对秦国的科技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们建成了咸阳宫,他们建成了各种水利工程,他们在吕不韦的指挥下以物勒工名法,完成了生产流水作业的工业改革。这是多么离谱的事情,在此后西方直到近代才开始的工业文明在秦国的时候已经开始了。

可当秦始皇把自己独立出来,成了众生于万法之下,独他一人超然于法外,最后,当墨家得罪了始皇帝,就给始皇灭了,因为当时的墨家融入了秦国,在秦的墨家比墨家总局的力量要大,他们弃墨入秦,使得秦墨不存,秦墨不存后,秦也毁灭在秦汉的那段大波乱里。随着儒家独尊,世上就再也没有墨家的地位了,其后出现的自号师于墨的基本就是骗子。

正是由此,北信君有信心,虽然是从墨家把人给凑出来给他解决自己的官吏问题,却并不怕墨家真的篡权!因为东骑施行的是三权分立,北信君把治政权给墨家,就是要利用墨家的学识让东骑成为一个工强的大国,他再以别的士子强商,把工商搞活,同时带动农业。

东骑的农业不是小农单户,而是农庄制度,各家组成了农庄,这样一来,就可以合理的利用资源和农具,不必造成浪费,当然,他们也同样是私产制,不是所有的田都是全部农庄的,而是一家家庄户都有自己的私产,形成农庄,只是两点,一是方便他们团结起来节省农具的牲畜。二是利用空多的人利进行农副作业,比如养殖业,第三点也是便于管理。这一点东骑有足够的经验,这本就是参考北信君建立东骑的模式。

至于墨家造反,北信君冷笑,看看兵权在谁的手里?骑兵也好,步军也罢,都是由北信君手下心腹打理的,只要军权还在北信君的手里,他怕谁造反?东骑的军队全都要经过军训,而在军训中,已经足够北信君给那些入军的士兵们进行洗脑了。只忠于北信君,只忠于军队,忠于自己的团队,那种部队大环境可以把任何人在短时间里改造成自己人。不要小瞧这一点,东骑的军队训练系统极其强大,这东西建立的时间短,但作用的巨大是离谱的。士兵们天天在疲劳和美食中度日,他们每天除了军事训练,就是政治工作,上级的士官们会一遍遍和他们说东骑的建立,北信君的伟大。如此一来,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东骑的步军正在以一种令人生畏的速度增长。哪怕是全部的骑兵叛乱,北信君也有足够的信心摆平一切敌人。

桑纹锦芳眉轻皱眉道:“君上有此认知,还敢任事于我墨家?”

北信君笑道:“因为墨家也有足够的好处!”桑纹锦忍着激动道:“愿闻高论!”

北信君道:“因为你们墨家的思想比一般的学派要奔放,你们讲爱民,本君也是爱民,你们讲节葬,此点在其它国家很难进行,但在我东骑却是很好,我们也是崇尚登遐,你们讲从简,本君也从简,你们不喜欢奢靡,本君也是如此,以女学令你来观之,你的薪俸想来不至于居此草堂吧,只女学令这样的,就可以让本君明白,墨家学子为官的好处了。”

桑纹锦犹豫一下道:“君上举国政与我墨家,若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

北信君明白,道:“好教女学令知道,本君之国,信奉法、墨、兵为治国显学。这执政么,本君交给墨家,而治法么,却不需要墨家来行,而是交给法学士子,女学令放心,本君这次从齐国请来的是慎到门下的高足,不是一个,而是一大群,他们可以单独的把法令进行整理推行。如此,法家治法,墨家治政,让我们一起光大大东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