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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弦高也道:“在下易弦高,剑名‘流水’,你可说明心愿,若是你死,我可以帮你了去!”

他话中不敬,赵真却是不怪,只道:“我有小妹一人,剑术之高在我之上,我若是不幸身死,绝不怪你,你可持我之剑,以为自保,得见我剑,吾妹必不会先行下手,自有分说,你可说明我今日之话,以免日后身死!”

易弦高有些不大明白,道:“你既然知道自己剑术不是很高,有可能死于吾手,何以还要出手与吾比剑?此岂非是自寻死路?”赵真道:“我赵氏武馆为人所轻,赵真欲以一身血使人知道我赵氏武馆者并非无胆无能!只是在下也觉得奇怪,足下气势非比常人,定然是得了姬大师的真传剑术,何以会应此种比剑?”

易弦高叹气道:“家师受燕公之请,但他性喜游燕,不思桎梏,便把一桩事情交到我的身上,我本就是为了这种事情来的,可惜路上把钱花光了,后来见丞相府招两名剑士比剑,言有重赏,便就来应了,没想到真是遇上了高手,不过你的剑法虽好,可必不会是我的对手!你此时弃剑,我不会怪你!”

赵真摇摇头,开始向后退步,这一退,就是说比定了。相反他要是丢下了剑,却也不会至于死去,这种临阵怯场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回了,正如前文说的,比剑绝对是一件极其凶险的事情,往往一剑分出生死,和现在的黑市拳一样,所以有的时候,剑士自己怯场,不想战斗,在比剑的时候弃了剑,按照常规是不会给杀死的,只不过是鄙视一下而已,被人鄙视不会死,再者说了,赵真是赵氏武馆的弟子,可并不是赵恨的亲传弟子,而易弦高却是大不相同,他是地地道道姬燕平的弟子,姬燕平既为燕国的第一剑手,岂是浪得虚名?其人慷慨激昂,是一般公卿请都请不到的座上客。他有这种身份是有着绝对的身手与自信的,同样,易弦高是姬燕平的弟子这一点,就可以证明他的剑技非同常人可比了。

故而以赵真的身分向易弦高俯首认输那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了,就算是别人会嘲笑他,可是同为赵氏武馆的人必然不会加以嘲笑!

既然赵真选择了就算是死也要继续打,那易弦高也无意做个自己放弃的好人。他同样开始退步,同时,两人的剑都开始从身后移向了身前。在各自退开了十步后。两人开始亮剑。

赵真用的是垂手剑势。这是一种把剑下放的姿势,从剑理上讲,这样可以发出下撩剑斩,这是公认剑术中凶险的招式,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躲的,赵真用出了这个剑势,一方面是说明他并没有之前的那么差,他的剑术也是有两下子的,要知道下垂的这种剑势对人体的要求很高,想要发出一个威凌霸道的下撩斩,不是谁都可以的。但由于这个剑式的凶险,所以一般剑师是不会用的,这等于是一种不要脸,或是阴毒的表现,不为大剑师所喜。如果有谁用出这样的剑,只要他杀不了对方,那必由于剑式上扬而中门大开,是没有人会拒绝在那胸上刺入一剑的。

易弦高也是提起了剑,他是双手把住了剑,然后身体微一个后仰,一只腿在前,一只腿微弓于后,向着赵真前进。这是剑术中刺击式,很常剑的,就是一剑刺过去,刺得狠,刺得快,一但刺中的是身体,十有八九都是必死无疑的局面。虽然易弦高的剑式也是凶险,但他用的却是正宗剑式,是符合当时的剑道精神的。

赵真也开始向着易弦高前进,两人一起这样的前进,小着心,如秋蝉之薄翼,微微颤颤,似是随时都会破裂一样。

在《寻秦记》里面,项少龙和连晋比剑什么的,都是大劈大砍,这其实是错的。古人如果这样比剑,那剑还有现在的地位吗?相比起来,铜刀岂不是更适合吗?就是因为比剑不在于别的,主要的杀招往往在于刺击里。赵真用的下撩剑斩其实是属于旁门左道的剑技,不是说不好,而是说用得再好也不入真流。

东骑王开始喝酒了,这让却也盱侧目,他是在心里鄙视。愚蠢,比剑之前,竟然还喝酒?这毕竟不是战场,酒可以去寒壮胆,一个剑手重要的是心态,是敏捷,而酒会影响人的中枢神经,所以但凡是练剑的高手,很少会有随意畅饮的时候。就算是姬燕平,他能喝是在北地,天太冷了,所以可以喝,因为如果不喝手就是给冻僵也是在那地方,人说姬燕平不喜欢离开燕国,主要是离开了燕国之后,就不能随意的饮酒,这个理由说来可笑,但却是事实。

前奏是很长的,赵真和易弦高并不是一下子就这样站到一处的,两人还会可能的转一下圈子。所以在这时候,公子卬问东骑王:“你看二人谁个会胜?”东骑王道:“这要他们走近了才可以确定,现在两人都有胜算,不过说起来的话,易弦高的胜算大一点!怎么丞相大人不知道吗?”公子卬道:“本相只是确定一下,现在赵氏武馆没落,听说有些人想要到齐国去请他们的大师兄卫薄出马呢。本相听说此人深得卫仲子喜,一身剑术,都快赶上赵恨了。”

东骑王笑道:“未知丞相大人买的是哪一个?”

公子卬摇摇头道:“钱也是不容易挣的,”说到这里他眉宇一扬,自得其意的道:“东骑王,你是不知道赌徒的心理,他们一般不会下这种小的,这只是小赌,真正的大头还是在你的身上,你说我干什么让他们两个先比一场,就是要其它更多的人受不了这个诱惑,在他们比剑的这段时间加注,若然本相没猜错,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想来到时候会再多出十万金!这样赚钱,等于是在地上白捡!”

正说着呢,东骑王指了一下广场:“丞相大人,快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