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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秦国的官员来说,他们要的是现在的这种平稳,可嬴渠梁不要,他要的是雄心壮志!这是现在的秦国所不能满足他的。在此,秦国的新君和他朝下的臣子们开始了第一次的对面碰撞!

本来嬴渠梁发了话,在这时要站出来的当是内史,可是公孙贾却是不发一言,只是在一边站着,甘龙没做成的事,他可是不敢接手,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地位,可不想真的得罪满朝众臣之首的甘龙。

“在座,谁愿意重写这份令文?”嬴渠梁发问了。他看的是公孙贾,除了老甘龙,在这个朝堂上,就学问来说,就属他公孙贾了。但公孙贾却是道:“臣文笔粗疏,此文既出上大夫之手,那就请上大夫继续修改好了!”

“君上说的是重写,这重写啊,还是你写好了!老夫可是写不了了!”甘龙既然失了一次面子,那是怎都不肯再写的,当下推了开来。同时,他也可以向嬴渠梁表示自己的不满。

此时,景监行礼道:“臣才疏学浅,恨不能替君上分忧!”其实景监不是没有才,可要他写一篇这种文章,却是不行,他学的是实学,可不是这种文章的功夫。写一篇文章,不是一般人可不敢下笔,那是要丢面子的。

眼见无人分忧,嬴渠梁微怒,他轻哼了一声,忽然从案边拿起一卷空白的竹简,随手一挑就摊了开来,只见嬴渠梁拿起一支楚国笔,就了墨水,在竹简上自行写了起来。既然臣下无人做,嬴渠梁自己写,不求别人了。这种作派,弄得堂下群臣瞠目结舌。一般来说,君上做事只是批令,这种行文断然不会由一国之君书写,不然的话,国君天知道要写多少东西,可是现在,嬴渠梁不顾体面,自己书写,可以见出,他的这种决心已经到了何种的地步。

不旋即,嬴渠梁写得都掉下了泪来。在嬴渠梁的身后,有两个内侍,一个是老内侍黑伯,他是目不斜视,只看前方。另一个却是小妹荧玉,她可是大胆子的,在一边看着,上面的字字句句她都是第一个知道的。只见这荧玉也是张大了嘴巴,可见嬴渠梁写的有多震憾。

好一个大秦国君,一笔挥就,把文章利利落落的写完,这本就是压在他心里的心底话,所以一下子就全说出来了。这也是他内心的一个表达。放下了笔,嬴渠梁淡看一眼,对内使道:“念!”内史公孙贾上前拿过,墨迹未干。他本待要念着的,可是一看,却是犹豫了,忽然,他退开一步,转给景监,景监的官位也是内史,是公孙贾的副手,公孙贾假着嗓子道:“我方才念的时候岔了气,你来念!”

景监拿过在手,看了之后心骂公孙贾是小人!自己不敢念,却来给我!不过景监是景监,他可不在乎,反正这也不是他写的,当下道:“招贤令国人列国贤士宾客:昔我穆公自岐雍之间,修德行武,东平晋乱,以河为界,西霸戎翟,广地千里,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为后世开业,甚光美。会往者厉、躁、简公、出子之不宁,国家内忧,未遑外事,河西失地,函关易守,诸侯卑秦,丑莫大焉。献公即位,镇抚边境,徙治栎阳,且欲东伐,复穆公之故地,修穆公之政令。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于心。国人宾客贤士群臣,有能出长策奇计强秦兴秦者,吾且尊官,领国政,持权柄,与寡人共治秦国。”

景监念完,不由热泪盈眶,便如一口老秦酒直入胸腹,让他回肠荡气不能自己。

众臣子却是沉寂了。好一会,左庶长道:“这算什么,君上,您招贤是招贤,也不能数落自己祖上么!天下哪有这样的招贤令?”

嬴渠梁摇头道:“为什么不能数落先祖,祖上做得不对,还怕人说?我们不说,别人就不说不知道吗?本公今书此令,只求访到真才,兴我秦国,其余一律不论!”缓了一缓,嬴渠梁道:“在坐诸公,除左庶长外,还有其它的建议吗?”

明明嬴虔是发牢骚,说的是意见。可在嬴渠梁的嘴里,却成了建议,也就是说,嬴虔不是反对嬴渠梁的手书诏令,而是建议!嬴虔一想,得了,都这样了,他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正这时,嬴渠梁身后的人道:“小臣有话说?”嬴渠梁一奇,道:“你且说来!”他相信妹妹不会当面给自己拆台的。果然,荧玉道:“君上对贤才求之若渴,就不能用‘招贤’二字,我看,改‘招’字为‘求’字,君上以为如何?”

嬴渠梁一听,哈哈大笑,少有的张扬起来,道:“说的好,本公就是求贤若渴!景监,就改名为求贤令,由内史处抄录分传国府并各国!”

公孙贾面目低沉,没有说话,本来内史的事是他的事,可嬴渠梁一语就越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