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山好险没有叫起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练习劈斩的反而是辅兵?射箭的却是正兵?”在嬴山看来,射箭能有什么出息,就如大秦的铁骑,其最厉害处就是骑在马上由上往下的劈斩,威力无穷,对上魏武卒也可以不落于下风!那叫一个厉害。刘羲这样,岂不是本末倒置么?
十五直言道:“定戎令大人说了,我们此战,就是以弓箭为主要武器。”
嬴山好笑道:“弓箭怎么可能决定胜负?”十五道:“大人说拉开距离,然后不停的射箭就可以了,反正这是大人说的,我也不知道。”
嬴山感叹:“真是败家,刘羲能有多少箭,这样胡乱射,当真是闻所未闻!”
十五道:“大人说了,我们不是傻乎乎的射箭,我们会在箭上下毒的!只要射中,敌人就完了!”他直说出去,却吓了嬴山一跳。战国时不是不用毒箭,但一般来说,用得都是很少的,可他没想到,刘羲竟然把战斗的重点放在这方面。嬴山一时间不知道是觉得刘羲做的对还是错了,在感觉上这当然是愚蠢的,可从心理,嬴山觉得这正是刘羲的风格。
想了想,嬴山道:“弓箭的威力不是太小了吗?”
十五笑道:“我们的弓射程还是可以的,大人改用了新式的弓弦,只是有点紧,而且大人说了,到时给我们一人配一把弩!”嬴山再度感觉到头昏,一人一把弩,一个小小的东骑部,就算是一人一把弩,三十个正选兵就是三十把弩,这价格还好说啦,但弩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有价无市的,刘羲竟然能买到!想到了这里,嬴山顿时明白,刘羲一定是从魏国采买,因为弩是昂贵重要的军用品,纵然刘羲靠他老婆娘家也是不可能弄到的,只有从魏国军方那里才可以得到!难道刘羲和魏国勾结?
嬴山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刘羲本来就是从魏国来的,按理说他和魏国有往来是也是很正常的事。可如果说刘羲打败了义渠,这很有可能,因为他不是得到了魏国的支持么!那么,一个亲魏的东骑部取代了义渠,却会变得比义渠更危险!
正在他想的时候,刘羲已经来了,老远的叫道:“哎呀,嬴山大人,久违了,刘羲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但见他头发散乱的扎成马尾,长宽的袍子随着他的行动飘洒,那强健的胸肌肆无忌惮的露着,好一派部族族长的狂放景象。嬴山还记得自己初时见到刘羲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一个学子儒士。可没想到刘羲的真面目竟然是这样,他也不由笑了起来。
两人步行而近,然后相互施礼。这也就是秦国,礼法简单一点,要是在东方国家,站什么位置,穿什么衣服,行礼问答,那叫一个麻烦,到底是秦国,不拘于那些礼法,只是相互一揖,也就作罢笑开了。刘羲热情洋溢的上前道:“没想到大人贵趾光临,刘羲真是不胜荣幸了!”
嬴山笑道:“哪里哪里,能看到你东骑在我大秦落户如此兴旺,本官也是高兴的很呐!”两人说罢又是一顿大笑!刘羲心道:“当初怎么没看出来这是个老狐狸呢?这么虚伪。”嬴山暗忖:“当初怎么没有看出来这是个小狐狸呢?这么事故。”
两人各自一笑,又一起笑来,只是这笑当真是皮笑肉不笑,可也算是笑,只是这笑真是难听。李格忙道:“这里天热,我们入内说话,啊,我看这堡子,一看就知道里面一定阴凉!”
刘羲暗道:“闷热也说不定。”其实当然是阴凉,刘羲不再虚客气,伸手引请,三人一行直接进入青石堡。刘羲没拉他们在中厅迎客,因为摆放着长条桌子,这些东西是刘羲用的,但对于别人来说就不大适应了,刘羲当然不会乱来,万一得罪了人,那可是不好。他笑着将二人引入到了偏厅,当下就有侍女点香,随之,又有茶水上来。
这茶是地道的秦国凉茶,可是没有经过刘羲加工的,烧开后,阴着,喝的时候往里面加冰。杯子是用白陶杯,这种杯子还是不错的,是陶器的上品,却是不知,刘羲是想要烧瓷,但那玩意能是那么容易的么?烧来烧去,也只得这种白陶。不过刘羲喜欢白陶,就科学来讲,白陶里面一般含的有害色素最少。上面还有小小刻上的细花纹。
李格是个雅人,捧起杯子就感觉到凉了,再一看,暗色的茶汤里还有着白块的冰,一摇,与白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却也别致。再看这杯上的花纹,他手中的这只是清风明月,也就是几株小树,阴云,明月。要知道刘羲前世是公务员,只要是公务员,正常都有这种附庸风雅的腐败杯种。比如诺亚口杯,纯玻璃的,官方叫法水晶玻璃,一支便宜的也要两三百元,按理说这种杯子正常老百姓是不会采买的,但公家政府却会大量的购买,看起来不起眼,有时还会炸杯,特别容易碎,但绝对昂贵。
李格啧啧称奇,喝下一口,整个人顿时凉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