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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虔将他的副将和四个千夫长招到马前,慷慨道:“国君箭伤甚重,生死不明。栎阳城内难保不生变故。为防万一,我决意留下三千铁骑,连同洛水退回的一千铁骑,隐蔽驻扎在这道山梁之后。余下的一千铁骑随我入城。三日内的任何时候,但见城内升起狼烟,便立即杀入栎阳。诸君可有他意?”

“但听将军号令!”副将和四个千夫长齐声应命。

“好!副将子之听令:自即刻起,你便是城外驻军总领。若栎阳有变,你可持此兵符调集栎阳之外的任何兵马,包围栎阳,直至新君嬴渠梁平安即位!”嬴虔一句话,就把自己和君位隔开。

“子之遵命!”年轻英武的副将双手接过兵符,激昂高声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四个千夫长异口同声。

嬴虔慨然拱手,“诸君以我老秦民谚立誓,嬴虔感慰奋之至。若国中平安,诸君大功一件。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向身边一个千夫长一招手:“随我进入栎阳,快!”话音落点,胯下战马已经电驰而出。身后千夫长长剑一挥,一千铁骑暴风骤雨般卷向栎阳。

到得栎阳东门,嬴虔见城门大开,吊桥长铺,城头安静如常,便知公父尚在,不由长吁一声,缓辔入城。

但是,嬴虔还是多了一层心思,将马队直接带到国府门外列队等候,他自己手持天月剑大步入宫。

嬴虔比嬴渠梁大三岁,是秦军著名的猛将,虽然性格如霹雳烈火,但却是个极为内明的有心之人。嬴师隰不好女色,他在魏国有一个女人,回到秦国后也只娶了一个女人,故而只有这两个儿子,一嫡一庶,嬴师隰表面上都视为国家干城,同样器重。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明确谁是太子。

只是明眼的人都知道。

嬴渠梁是正妻嫡出,加之气度沉稳,文武兼备,所以自然的认为他是国君继承人。

嬴虔虽然已经隐隐然是秦军统帅,但他的生母是魏人,而且他本人是庶出,他的母亲甚至没有名分,可以说,他有现在,只是嬴师隰认了他,嬴师隰如果不认他,就没有他。万幸的是,嬴师隰讨了一个好老婆,独孤夫人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

在这一点上,嬴虔在心里头暗暗感激着。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放弃争夺君位的念头。

任何时候,只要公父不在场,一定推出弟弟嬴渠梁主事,而且非常注意维护嬴渠梁的威权。当此微妙之时,嬴虔自感比嬴渠梁年长,责任重大,许多事嬴渠梁不好出面,必须由他一力承当,所以才不顾“宫门不得驻军”的严令,将一千死战骑士留在宫门守望,自己独自携带天月剑入宫。

就实质上言,秦国国内的一些世族们并不在意嬴渠梁,而是害怕他嬴虔。

当然,这是因为,嬴渠梁一向是个闷葫芦,而嬴虔则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掌着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