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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周洲又不忍直斥平平转怪到他人道:“外人道皇后贤明,我看一点都不是。若你是她亲生的女儿,她怎么肯将你远嫁突厥,受这份苦。她真恨得下这心。”

平平没有说话,从袖子中抽出一封信和一张锦帕来给周洲,之后双膝并拢,向周洲长长一拜。

周洲看得明白这是最郑重的辞别之礼,乃是与自己最亲的人告别时才用的。周洲看到这里,不由痴了,却见平平长拜之后,就举步离开。

“莫非公主殿下对我有意?”周洲脑中轰地一声响过。

周洲将锦帕放在手里,但见针线细细密密。周洲连忙将信打开,却见信中正是平平的亲笔。

周洲见过平平的字,她的字写得不太好,至于琴棋书画什么的比起大户人家的闺阁女子也是不如,但对于她一个不能说话的人来说,已算得不错了。

平平在信里写,自己去突厥之心已决,以一个女子换得两国消弭战火,百姓相安,是十分值得的。她虽不懂得大道理,但是王嫱出塞的事还是知道的,所以今日来向他拜别,至于锦帕是她绣的,临别时候留作纪念。

寥寥几十字,周洲并未从其中看出太多意思来,但是他陡然一拍大腿,骂道:“周洲,周洲,你好糊涂,公主殿下马上即要走了,却还费了心思给你写了这一封信,可见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得知了平平的心意后,周洲顿时坐在地上,思考自己该如何处理平平这一番深情厚谊。但自己是否喜欢公主殿下呢?回思起当年去洛阳船上,以及这几日朝朝暮暮,周洲心底有些迷茫,但又不敢真的确认这份感情。

他突然想到一个月前,自己派到江南探访乔月心消息的人,返回禀告自己,当初自己一直念在心底的乔月心已是成婚后,他伤心难过过好一阵。他想要是当初自己能够再有勇气一些,问乔月心是否可以不去江南,而是留在山东,可能结果今天就不一样了。

只怪当时他一时犹豫,但眼下自己又要犯这样一个错误,错过这一个好女子吗?

周洲想到这里奋然站起身来心道,不管了,想那么多作什么,就算是公主殿下,我周洲也是一方郡守配得上。饱读诗书,为官所求,就是偶尔为了黄金屋,颜如玉,又有何不可,先让公主殿下不去突厥和亲,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想到这里,周洲推开大门,门外守着十几名郡府的亲兵,眼见周洲如此,他们不由问道:“使君有何要事?”

周洲压低声音道:“不可高声,这十几名从幽京来的使者,乃是意欲拿走公主的劫匪。”

周洲这么说,这十几名郡兵都是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往腰间摸刀。周洲道:“不要有所动作,免得打草惊蛇,反而害了公主的安危。一会儿,你们听我号令,将他们尽数拿下!”

“还有调动驿站的驿丁,让他们听命行事,不要害了他们性命,我要将他们抓了好好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