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李重九抬起头,将笔搁在一旁问道:“朕听说汝为杜伏威义子,对杜伏威必是了解,他平日为人如何?”
王雄涎听了这一句话,暗呼厉害,心道这个问题可真是难以回答,说好说不好都不是。王雄涎当下道:“义父平日虽出身草莽,没有读过书,但为人好谋决断,待部下赏罚分明,在下观之虽不知比魏公李密如何,但也胜过窦建德,刘黑闼了。”
李重九闻言不有莞尔道:“蒲山公是吾友,窦建德,刘黑闼是朕手下败将,那你看你义父与朕相较如何呢?”
王雄涎听了叹了口气道:“义父是夫差,勾践尔,而陛下却是秦皇汉武,如何能相较?”
李重九点点头,对王雄涎这一番话十分欣赏道:“你口中是这么说,但朕看来你心底对你义父仍是十分敬仰,那么为何又答允降伏我军?”
王雄涎道:“自古以来无以东南起家,而能得天下者。若义父没有天命在身,若是死心降唐,将来不失王侯,但他要得太多了。”
李重九点点头又问道:“那你降伏我军,有何策助朕破江淮军呢?或者说对付你义父呢?”
王雄涎道:“陛下放心,我既得秦将军保举降赵,绝不会三心二意。眼下陛下将我义父大军后路截断,我义父绝对会拼死一战,退入彭,徐二州。兵法有云归师勿截,此战事关江淮军存亡,我义父必然会倾其全力。陛下不可力阻,只要在后追击,虽不能得全功,但也足以大胜?”
李重九双眼一眯道:“笑话,杜伏威现已落入朕的掌中,你竟叫朕放他而去,只在后追击?”
王雄涎道:“陛下,江淮累出劲旅,义父有一军为上募营,平日由我与他另外一个义子阚陵,轮流领兵。其军旅精锐异常,若是正面交锋,就算赵军能歼灭之,也要付出极大代价。陛下,在下之言句句实话!”
李重九听了王雄涎的话,思考了一阵随即道:“朕命你为行军参军,今夜就随前锋军前进!”
“陛下?”
李重九道:“朕与你说实话,朕这一次率军来江淮,并非是要击败杜伏威的,而是要将江淮纳入我大赵的版图,兵法有云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朕的幽燕劲旅要灭杜伏威这数万人马,并不难,但朕不要一个残破的江淮,而是要一个完整的江淮。你既身为江淮军大将,朕要你用自己影响力替朕招揽江淮军中将领,为朕所用。只要是降者,一律官留原位,就算是你义父,要降,朕也一样厚遇。此事不会太难吧,江淮军到了这个地步,肯降的人应是不少。”
王雄涎道:“多谢陛下,末将愿意竭力一试。”
李重九道:“你还可以告诉江淮军那些将领,驻守江都的大将左仙游已是向我大赵投降,现在我大赵麾下八千新罗百济水军已在江都登陆,马上将顺流直上,攻打江淮军的老巢丹阳。”
听李重九这么说,王雄涎浑身一震道:“陛下,没有料到左仙游居然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