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河北春雨降下,使得道路泥泞难走。
恒山郡西南依太行山脉,东北据河北平原,地势西高东低。
李重九,徐世绩率领着瓦岗北归大军抵达恒山郡时,正是颇为辛苦的翻山越岭。
大雨浇盖,山道湿滑,大军半途扎营。
一名将领正向李重九与徐世绩禀报,言道:“不久前,有宗城人献玄珪一枚于窦建德,景城丞孔德绍向窦建德言,昔日夏禹膺籙,天锡玄珪,今日瑞与禹同,此乃是兴盛之兆。孔德绍又复言,今海内无主,英雄竞逐,大王以布衣而起漳浦,隋郡县官人莫不争归附者,恳请称帝位以正名号。”
“窦建德遂听孔德绍之言,在乐寿金城称帝,国号为夏,年号五凤,以宋正本为纳言,孔德绍为内史侍郎,凌敬为国字祭酒,张玄素为黄门侍郎,刘斌为中书舍人,另以妻兄曹旦为大行台,拜王伏宝,高雅贤,刘黑闼,程名振为大将,济北反王张青特闻窦建德称帝,献表降之。”
听完将领的禀报,李重九点点头示意对方退下,一旁徐世绩不由感慨言道:“魏公在位时,窦建德外似恭顺,称臣纳贡,但魏公屡召却不至黎阳。现在魏公兵败,窦建德遂急不可待于乐寿称帝,显然是早有逐鹿天下之志。”
一旁徐盖言道:“我听闻窦建德此人不爱财,不爱女色,更不喜奢华,凡平城破阵,所得资财,并散赏诸将,一无所取。而平时不食肉,只食菜蔬,脱粟之饭。其妻不着衣锦,就算婢女也不过十几人,实在是难得,将来必为劲敌。”
一旁郭孝恪言道:“窦建德在乐寿称帝,现在肯定是忙得都坐的功夫都没有,我们从黎阳返回幽州,没有夏军的骚扰,一路到是安生很多。至于其他流贼,看到我大军的旗号,早就跑得老远了。”
听郭孝恪之言,众将皆是点头,来时增援黎阳,因为当时李密仍在,窦建德在尚没有撕破脸皮,而且窦建德正攻打冀州,所以一路上没大问题,现在李密兵败,窦建德又攻破冀州,故而李重九最担心乃是窦建德在这时翻脸。
现在耳听无事,众人不由都是松了一口气,想到不久以后就可以抵达幽州安歇,皆生出期盼之意来。
李重九见众将乐观,皱眉言道:“还不可大意,就算没有窦建德,但我们经过恒山郡乃是李唐的地盘,以李渊李世民之手段,很可能会半途截击我军,需小心再三才是。”
正待李重九说完,一旁王马汉,一身泥水地返回大帐,朗声言道:“启禀大帅,前方鹈鹕关已被我军拿下。”
李重九问道:“鹈鹕关虽不如井陉之险,但也是恒山以南扼守通道要卡,这才还没一顿饭的功夫,让你攻破了?”
王马汉咧嘴一笑,言道:“还不是兄弟们不惜命……好吧,其实关内没有一兵一卒,关内库房之门未锁,灶台上还有饭食,显然守军还未闻之,早就远遁了。”
听王马汉这么说,众人皆是恍然,己方兵强马壮,守军不敢守关卡,望风而逃,乃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