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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摇了摇头,言道:“品心而论,魏公乃是天纵之才,短短不到两年,从落魄之地,而至今日手握五十万大军,三分之一天下。我魏某生平很少服人,但魏公却是唯一一人。魏公实乃是曹操,孙仲谋一般的枭雄。”

“但越是才华出众之人,越是不肯纳谏,魏公自持才高,不肯听从他人之意见。而我当初在魏公府上时,曾给魏公献上十条建言,但是皆被魏公驳之,于是我明白魏国公府并非是我魏征一施所长的地方。说实话,我来幽州,是自己向魏公请命的。因为我认为李使君虽不如魏公,但却是位肯虚心纳谏的人,故而魏某的才能在幽州能得到最大的施展。”

我不如李密。李重九听了这句话,难免心底有些不舒服,哪里有人当面这么说的,但想想也释然,见魏征此人果真是直言直语的人。看来这位历史上的名臣,虽然五易其主,也是为了找一个君主能够一施展胸中之抱负。

李重九笑了笑,将方才一点小芥蒂丢开,言道:“能不能让魏兄在幽州,一施抱负我不知道,但是魏兄绝对是一位可以坦诚相待之人,既然如此,我就将涿郡托付给魏兄了。”

魏征闻言当下起身,以士大夫之礼向李重九一拜。

李重九坐在椅上坦然受之,之后起身将魏征搀扶起来,言道:“我与魏兄皆是出身寒门之人,当年你为道士,我亦入佛寺,眼下我们须同心协力才是。”

“诺。”魏征古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异色。

涿郡的士族向李密输诚之后,当下涿郡官吏也开始回府衙,县衙当值,涿郡又恢复旧观。

李重九当下向众人宣布任魏征为涿郡长史,而之前郡丞已被罗艺所杀,李重九空置郡丞,通守二职,如此长史之职,就成了郡内最高的文官。

幽州士族官吏纷纷打听魏征的背景,听闻对方虽是小吏出身,但是之前还当过道士,而且还是别郡寒门出身,不由皆是腹诽。不过他们这次倒是没有将怨气发在李重九的头上,因为他们都知道,魏征是李密的人,李重九为了给李密面子岂能不重用。

李重九假节幽州刺史,对于涿郡事基本不管,故而魏征作为涿郡最高文官,开始治理一郡之内大小事务。

当地官吏心怀不满,这时开始欺生,虽认为魏征背景不小,但李密远在千里之外,也要给几分难堪,拿捏一下正印官,对于这些一辈子在衙门当差的官吏而言,门道都是一套一套的。

当下郡守府内,六曹各司一并将陈年积累下,几百卷案综,堆叠的犹如山一般,放在案牍前来让魏征处理,此乃存心看魏征这笑话。结果魏征一日一夜即将案综全数看毕,当下将六曹官吏一并叫来,一一处理,言过之时对答如流,仿佛过目不忘,郡守府内官吏看得皆是目瞪口呆。

一时涿郡上下官员皆惊,魏征的名头也传布了整个涿郡官场,众人皆知上官厉害,魏征乃是绝对的能吏,当下各官吏们收敛手脚,一时无人敢于越矩。

郡守府内,郡司马卢承庆,坐在一旁,见魏征处理文案如此干练,犹如在衙门里历练了几十年了一般,亦是暗暗吃惊。

作为郡司马,卢承庆是要为长史副手的,也是现在涿郡文官中二号人物。当初李重九征辟他为官时,卢承庆曾经十分犹豫了一番,然后向叔父卢子迁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