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一直都知道凤青梧其实是个嘴巴厉害的,但是她在定王府的时候府里的人都喜欢她,甚少有找她麻烦的,她凡事也懂得忍让收敛,所以极少咄咄逼人。
没想到在朝堂上,她还能说得那些隔三差五就跟别人打嘴仗的朝臣们哑口无言,先说了别人想说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大义为先,让别人诚心服她。
陆珩还是有点意外的。
虽然她真正的答案其实并不出彩,但懂得如何抓住机会说别人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本身就是不易之事,更何况朝堂威严,她还丝毫不惧。
以前他竟然没有发现,她竟这般不容小觑。
他道:“不过这次,陛下封了魏府,魏明丽只怕根本不会坐以待毙,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是铁证,陛下让清正司查,最后也只会让她坐实了罪名,她毒害百姓的事情一旦坐实,就不可能只是关她禁闭这么简单,按照你们大梁的律法,她是死路一条。”
“她死不足惜,她为了针对我,想出在百姓的井水里下毒那样的毒计,可见早就被权势蒙蔽了眼睛,他人的性命在她的眼里就如同草芥,这样的人,不适合为官。”
陆珩道:“其实她以前并不是这般的人。”
“我知道,许多人刚入仕的时候都怀着满腔热血,一心为国为民,想报效国家,为民谋福,可是在官场呆得久了,逐渐被名利蒙了眼睛,受大环境影响越来越深,失了本心,他们有错,但也不全然是他们的错,而是官场风气便是如此,他们想要保住位置,就只能与大环境融为一体,我都知道。”凤青梧深深地叹了口气。
大环境如此,许多人都是迫不得已,这是官场风气问题,想要改变,须得下大功夫,一点一点地根治,没有五年十年根本不可能办到。
“你明白就好。”
凤青梧望着他:“那你失了本心了吗?”
“你以为呢?”
“自是没有的,”凤青梧道,“你到底姓陆,你与旁人不同,但你每一步却都走得险。”
旁人只会恭维他,顺着他,哪敢给他脸色看,哪敢让他跟他们学,又哪敢挡他的道?他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除了皇上,几乎无能能够拦他,所以他想提刀就提刀,想拔剑就拔剑,想对准谁就对准水。
他是皇上手里的刀,手里的剑,皇上默许了他的作为,所以他才能惩奸除恶,才能立下一个又一个功绩,让所有人都惧怕他,才能这么快地爬到丞相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