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却又好似忽然沉浸了下来,白熙熙再没有找过陆相时,陆珩也再未入半月居,陆相时则除了东篱院,再未去过任何地方。
一转眼,就到了三月。
三月初二这日,从早上就开始下雨,雨势越来越大,砸在房顶上噼里啪啦作响,陆相时坐在客厅绣手帕,雪白的手帕上绣着一只鹅黄色的小鸡,她看着那小鸡,看着看着,又觉得有点像小鸭,不由地就有点想笑。
大雨下了整日,直到傍晚方歇,陆相时隔着窗户望着滴水的屋檐,愁肠百结。
王府里早就布置得十分喜庆,上月月底的时候钟文燕和柳佩岚还一起来看过她,给她添了箱,送了祝福,庄瑾瑶派人递了帖子过来,说今日要来看她,然而,一直到申时都不见其踪影,府里其余院子的姐妹陆陆续续过来了,陆相时就开始忙着招待客人。
晚膳内院和外院都摆了膳,陆相时是出嫁的姑娘,不方便出去见人,就一直未曾出过半月居,但半月居很热闹,她也顾不上悲秋伤怀。
夜逐渐深了,半月居安静了下来,陆相时今日起得早,又整日都在待客,待客人们都走尽了,她便有些精疲力竭,靠坐在木椅上半晌都不想动。
白薇从浴房出来:“姑娘,该洗浴了。”
陆相时望着头顶的房梁出了会儿神,才缓缓撑着座椅的扶手站起来,往浴房走去,随口问道:“外院的宾客们还没有散吗?”
“应当快了,时辰也不早了。”白薇道。
陆相时没再吭声。
今日外院摆宴,来了许多贵客,陆珩喝了不少酒,回到望月居的时候已经有些头昏脑涨的,黄藤端着醒酒汤进来,陆珩不着急喝,让黄藤将醒酒汤放到他手边的矮几上。
陆珩伸手揉着额头,问黄藤:“几时了?”
“刚过了亥时,”黄藤站到陆珩的身后伸手帮他揉着额角,“夜已经深了,您喝了醒酒汤就沐浴休息吧,明日早上客人更多,还有得忙。”
陆珩头疼,摆手让黄藤退下:“让我静一静。”
这些天陆珩的心情持续不好,他们这些下人伺候的时候也端得是小心翼翼,生怕做了惹主子不高兴的事情,黄藤不敢打扰,沉默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