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些人合起力来对付,那么自己未必能够讨得了好。但此时站在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各怀心思,乐得看到自己的敌人出丑。
这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离心离德的!
在立谁为皇帝的问题上,甚至还出现过“大悲案”,“假太子案”,“童妃案”。
朱由崧继位后,南京城来了个大悲和尚。大悲和尚逢人就说他是“齐藩庶宗”,是齐王的庶出子孙,崇祯皇帝在位时曾经封他为“齐王”,他没有接受;如今潞王贤惠,人人敬服,应该立为皇帝。朱元璋的子孙发展到明末,藩支众多,各藩宗子孙彼此不能相识也是太正常不过。既然此人自称齐王宗系,又大放厥词,自然需要甄别,于是派遣官员查问。一问之下,这个大悲和尚所答驴唇不对马嘴,张口闭口只说“潞王贤明,应为天子,弘光应该让位”。后来严刑逼问,终于弄清,这个大悲原是苏州和尚。于是将其处斩。
这便是“大悲案”。
还是在朱由菘继位后,胪寺卿高梦箕的奴仆穆虎从北方逃难江南,路途之上结识一个少年,睡觉的时候发现这个少年穿着一件华丽内衣,上面绣着龙纹图案,这个穆虎感到很惊讶,就问这个少年的身份。
少年道,我本是皇太子,流落在此。于是太子到了江南的风声四处流散,朱由菘不敢怠慢,急忙派曾经在北京“工作过”的太监大臣们去辨认。
曾做过三年皇太子讲官的时任大学士王铎看过后道,此人明明是假!
这便是“假太子案”。
依旧是在朱由菘登基后。有一童姓女子来到淮安巡抚越其杰衙门,自称是朱由菘的继任妃子逃亡至此,越其杰和广昌伯刘良佐经过一番盘问,深信不疑,一面派人护送她前往南京,一面先行发文向朱由菘报告此事。不想这一手拍到了马蹄子上,朱由菘闻信后大怒,道,朕的结发正妃黄氏早早就死去了,继妃李氏在洛阳城破时殉国,这两人都经朝廷追谥,你们是应该知道的,除此二人,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妃子?!
待这个童妃到了南京后,朱由菘看也不看,直接命人将其关进牢中。童妃对锦衣卫冯可宗道“吾在尉氏县遇上,即至店中叩首,上手扶起,携置怀中。且云‘我伴无人,李妃不知所在,汝貌好,在此事我’。从之居四十余日,闻流寇寝近,上携我南走。至许州,遇太妃,悲喜交集。州官闻之,给公馆及给养。居八月,养一子,弥月即死,时已有内相随侍矣。及李贼破京,地方难容,上又走。中途遇土贼折散。”
冯可宗将童妃这一番话细细写明上奏,朱由菘一见,脸色登时通红,将奏本扔到地上,怒道“吾不认得妖妇,速速严讯!”不久,这个童妃便死于狱中。
这三个案子其实没那么复杂,完全称不上什么疑案难案,每一个案子都有人证物证,推究出他的真相不是那么费劲。抛开表象看本质,这三个案子就一个目的,搞臭朱由菘!大悲案的发生是想告诉世人,福王不如潞王贤德,应该让位于潞王;童妃案的发生是想告诉世人,福王无德、好淫;假太子案是想告诉世人,福王得位不正,大明还有皇子在世间。
结论是什么呢?就是有人导演了这三出闹剧,以搅乱朝局,然后浑水摸鱼求得其利益!
谁最可能是幕后推手?,当时朝廷之上主要是马士英和东林党人之争。马士英一派绝对不会导演这种闹剧,因为朱由菘是他所立,和他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只能是东林党!
此时的东林党人早没了前辈的志向与风骨,不过空顶着一个东林党的名声罢了。
只是这闹剧导演的太拙劣,单以“假太子案”来看,就没有想过时任大学士王铎教了太子三年书,能不认识真太子么!或许他们要的只是把水搅浑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