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小仓房内,朱丽安娜仍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拿根木棍在里面四处敲敲打打,但是结果再次证明这是毫无用处的白费力的工作。
外面甲板上,可怜的汉斯仍在忙碌的来来回回洗刷着白天被来来往往的人们踩脏的甲板,累的大汗淋漓,他实在是熬不住了随便坐在甲板上休息。汉斯望望四周,大海在夜色中宁静安详,海上起了浓重的大雾,雾气沉沉的,夜色中能见度特别低,甚至连放在身旁不远处的木桶都看不清楚,结果他起身时不留神一脚踩翻了盛满脏水的木桶,刚才的工作又是一场徒劳的无用功。叹口气继续蹲下用力擦洗。不过今天晚上四周似乎异常安静,连平时偶尔经过的夜鸟都没有一只,静的有点不自然,仿佛即将要发生什么事似的安静的让人有点害怕。汉斯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战,紧张的探头查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自己都嘲笑自己的胆小,这么没胆量会让亲爱的朱蒂看不起的。想到可怜的朱丽安娜还被关在那阴暗的小仓房里心情难免悲伤起来,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忽然他好象听到一丝轻微的水的划动声,他停下手中的活计仔细聆听起来,没有。难道是刚才听错了?不会吧。他自己被自己吓住寒毛直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可是看看四周确实除了黑咕隆咚的大雾外别无任何东西。又是一阵划水声,这回比刚才清楚了一点,他确定那是船桨划水的声音。这么晚了怎么还回有人划船?汉斯大着胆子小心翼翼来到船舷旁顺着响声望过去,前方浓雾中一团黑糊糊巨大的影子正慢慢的向“天使”改靠近。
妈呀!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幽灵船吧?要不然,这么大一艘船行驶起来怎么悄无声息的?想到这儿不禁浑身冰凉,头皮发麻。想,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可双腿哆哆嗦嗦怎么也不能迈开步子。而此时那条大船已经离“天使”号只有几跳板远了,船听下来没有再听到水划动的声音,但随即有响起几声仍很轻微的扑通声,感觉像是从船上放下了几条小艇。怔在那儿的汉斯终于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可他此时喉咙奇干,想要喊的话始终憋在嗓子眼里打转说不出来。终于几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登上船朝他这边走来,危急关头他终于大声喊了出来:
“海盗!快来人,有海盗啊!”
那几条身影显然没有意识到此刻回有人在甲板上,看到有一个细小的身影大喊着往前舱跑,前面带头的顺手捡起一根木条掷过去,手法奇准,汉斯立刻仆到在地不动了。
前舱一片歌舞声,刚才的喊叫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走在前面的两个人互相点点头,然后其中一个向后面的大船吹了几声类似于海鸥的叫声,得到信号后那船上立刻下来几十个人一会便登上了“天使”号,他们各自分散开来悄没声息的向前舱包围缩进。看样子来人是非常有经验的,只见他们不声不响的很快占领了后舱的弹药室,并打晕了几个守卫。可怜那几个守卫竟丝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舱的舞厅内现在正是高潮时分,贵宾们都聚在那里庆祝旅途平安,忽然客厅大门被“咣当”一声踹开,一个身着灰色衣服头上缠绕着暗色头巾长着东方人面孔的长发男子出现在面前,手中的火枪冲着悬挂在大厅正上方的大吊灯一扬,吊灯砰然坠地被炸碎的蜡烛四散飞溅,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震惊住,一个个惶恐的看着面前的陌生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德雷斯船长面色惨白,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商船遇上了可怕的海盗,情急之中想伸手按响身边的警铃。可是手还没碰到它就听砰一声响,警铃变的粉碎了。他吃惊的看着那个正轻轻吹散枪口中散发的黑烟的人,心里更加惊讶于他在如此远的距离内竟然能在众人之中发现自己的动作并准确无误的打碎了警铃。心里明白,这些海盗势力强大绝非普通海盗所能比的。
“船长先生,我希望您能老实一点儿,不要逼我对您造成伤害。老实告诉你吧,您的这艘船现在已归我们接管。”
他慢条斯理带着打趣的语调说着向船长走过来,对惊慌失措的乘客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继续说:“欢迎大家来到海洋征服者的领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金翅雕,很抱歉惊扰了大家的舞会。”说着拿起身边的一杯酒呷一口:“恩,味道不错。”然后一饮而尽。
“现在大家请听我说,马上到甲板上去。我会在十秒之后把这里打个稀巴烂,我想你们不会希望自己的脑袋跟马蜂窝似的吧。好了,现在开始计时。”
他的话仍是开玩笑似的不在意,但却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他的话音一落受惊的绅士淑女们再也顾不得礼仪,蜂拥着冲出门外。马上,偌大的舞厅便空无一人。
“挺快的嘛。”
金翅雕拿起一块小甜饼也跟着走出去,同时将手中的枪随意向身后扬扬,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漂亮的舞厅便惨不忍睹了。
外面仍笼罩着那层又浓又稠充满诡异气氛的大雾,恐惧穿梭其中忽隐忽现。甲板上站满了又冷又怕瑟瑟发抖的乘客们,这下他们可是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四周一圈大概三四十个手拿刀枪高大凶猛的海盗站在各层甲板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俘虏,谁若胆敢冒险反抗后果将不堪设想。而刚才的金翅雕却和另外几个满脸凶狠的海盗站在一个身着白色短衣威严冷漠的男子身后。看的出金翅雕并不是他们的首领,眼前这位脸色平静,略显柔和的人才是这支海盗队伍的真正领袖。他眼神微带温柔但气焰却十分逼人,给人一种自然的威严。
“金翅雕,人都在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