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便短又如何?只愿和她尽欢一日得一日,只愿令她尽欢一日得一日。
便如这天光再长,终至黑夜,谁还能因为天终将黑,便忘却白日欢欣?
……
天色将明的时候,文臻躺在床上,发呆地看着殿顶,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她偏头看了看燕绥,其实自从找方人和诊了脉,她就很少和燕绥再亲近,怕引发他的毒性,虽然她对方人和的说法有怀疑,但是小心终究无大错。
悄悄起身,日头还没出,她走上长廊,对着海风伸展身体,纤细的腰肢和手臂,长长舒展开去,月影镀上一层流畅的银光。
燕绥体力惊人,换成寻常女子,此刻已经爬不起身,但对于她来说,也就是有点酸痛而已。
今天就要下船,去季怀远那里探探口风,顺便寻访一下那个大夫。
文臻正准备回去收拾行李,忽然听见身后轻轻的脚步声,转头一看,是那个声音微哑的得救南齐女将。
文臻一看她便知道她已经吃了药,解了毒,眼眸不由弯起。
她的笑容素来以甜蜜著称,是让人一见很容易心生好感的那种,果然那女子原本有些绷紧的肩,也微微松了些。
文臻甜甜地道:“姐姐体质真是强健,这么快就能起身啦?”
那女子仿佛对她的自来熟不大能适应,抿了抿唇才道:“还没多谢姑娘赠药之恩。”
说着深深一礼。
文臻摆摆手,笑道:“小意思,小意思啦。不过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吃呢。”
那女子犹豫了一下,道:“家主教过我们。当我们落难时,说好话的未必是好心,出恶言的也未必一定要害人。如果到了绝境时,在立即死和可能会死之间,宁可选择可能会死。我瞧着姑娘对我等并无恶意,遂冒险一试。”
文臻从身上摸出两包瓜子,随手扔了一包给她,道:“你们家主,听起来倒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