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衍只觉得他很可笑,扬嘴笑道,“小子,你得罪了谁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欧阳谦闭目不言,不再反抗。
牢房里的刑罚大都给他尝了个遍,他以前哪受过这种苦头,最多也就义父拿藤杖抽屁股,此时真是觉得生不如死,疼的想要咬舌自尽也不足为过。他甚至已经面目全非,身体浑身上下没有好地儿,伤的很重,可是他的心更难受,从进牢房到现在,义父都没来看自己一眼。义父真的不要我了么?义父真的放弃我了么?放任我死在这间充满冤魂的牢房里?义父明明那么爱我,怎么会不管我呢?难道以前的一切都是假象,义父根本不在意我……
“他为什么要见朕?”
“无外乎是求你带他走罢了,当然,一个废物而已,你也可以选择不去。”夙衍平静无奇的说。
元臻沉默了半晌,夙衍以为他一定不会去,想躬身退下之时,就听他说了一句:“他在哪里?”
“最里面的一间。”
那不是自己曾经最宝贝的儿子吗?现在为什么好像没有一丁点亲情?虽然他现在遍体鳞伤,全身都包满了绷带,绷带上洇出大片的血渍,地上到处洒的都是他的鲜血,他趴伏在地上痛苦的喘息,可是已经没有一丝感觉。都是他,打碎了我故人最心爱的宝物,他真是该死。养他这么大,刚开始给我一点回报,就毛手毛脚的开始犯起大错来……
走到他跟前,欧阳谦顺着那双脚视线慢慢向上移,看到他金线缝制成的衣摆,绣着龙形花纹的衣服,他腰间的玉带,他冷峻的下巴,他凛冽的眼神。经历了地狱一般黑暗的半个多月后,欧阳谦觉得自己看到了曙光,不管先前多跟义父怄气,或者多自怨自艾,如今也忍不住委屈的哭出来,爬过去抱着他的腿趴在他裤脚上:“义父,您来了……您来了就好了……救我出去……我好疼……”原来疼到极处了,心里还是会贴着义父,还是觉得义父是天地间最爱自己的人。
“朕不会放你出去的。”元臻冷眼看着他卑微的动作,向下撇了撇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