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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拒绝了:“请回复贵上,现在固然下官要吃官司,贵上也可能会有不小的麻烦。下官听说,已经有人上奏皇上,请五军都督府免其坐营官一职。”

“呵呵,我们大人自然有消解的办法。”王乐亭满脸的傲气,并不把沈榜的警告放在眼里,他匆匆道:“我家大人从来不畏惧任何人!”

“如此就好。”沈榜感觉张惟功还是太骄狂了,果然是国公府出来的,骄狂之气太明显了。既然如此,他也就无意多说,拂袖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请回罢。”

“呵呵,果然也不出我家大人所料。”

沈榜不悦道:“什么话,他又料到什么了?”

“我家大人说,沈大人固然是一心要做些实事的人,但心中一定也会有门户之见,自觉是文武殊途,会拿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来推……这样真是愚不可及,大人说,他和沈大人你一样,都是愿意看到国富民强的人,所以才会为元辅所驱使,也才会在马家庄为大人出头,否则的话,怎么会牵扯到这样的事情里来呢?现在沈大人你还抱着门户之见不放,这实在是叫人觉得好生无趣啊。”

沈榜先是目瞪口呆,接着又是面红过耳,他虽然不是如王乐亭所说的这样浮浅,但心里确实也是抱着避嫌的想法……张惟功在兵部说过的话还是深植于不少文臣心中的,加上在舍人营闹得厉害,勋臣武臣也得罪的不少,这样的人,没有强力的靠山,将来迟早要倒霉的,沈榜觉得自己已经够倒霉了,再和一个更倒霉的人牵扯到一起,那就是倒霉的n次方,所以避之为上上,但现在被人用话将住了,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道:“英国公府我是不去的,舍人营亦非我应去的地方,所以并不是故意躲避。”

“那也简单。”王乐亭笑嘻嘻地道:“我家大人说了,我们的各大门店都有给大掌柜们住的客房,虽然招待沈大人这样的客人是简慢了些,但好歹也比住客栈或是骡马大店强,未知沈大人觉得如何呢?”

沈榜没好气的道:“事已至此,还多说什么,请头前带路吧。”

王乐亭也不大明白,为什么自家大人要这么招揽一个已经被免了官的知县,但命令就是这样,原本这样的差事可能是张用诚或是王国峰的,要么是陶希忠,不过这几个人要么离开京城,要么受伤,要么忙的不可开交,只能他往前顶了。

心里就算不明白,但王乐亭还是将一脸郁悴的沈榜带到了崇文门店这个最大的客店,沈榜初时还不以为意,等进了店之后,才被川流不息的客商人群给吓了一跳,再看到摆的满满当当的银库时,这位刚卸任的宛平县差点吓晕过去,这里银库里摆的银子,最少够他宛平县收二十年的赋税也不一定收的上来,至于大量的库房,还有制造马车等物件的工厂作坊,多达数百人的伙计队伍,还有军事化的管理和操练,这一切都使得沈榜感受磅礴如海的惊奇和压力,如果不是惟功的身份和地位,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一个企图在京城谋反的基地。

看到沈榜的神情,王乐亭傲然道:“这是我家大人的布局,我等将来迟早要到边关为将的,现在多训练也是为了将来,顺字行店的规模和布局,也是大人早就禀明了皇上的,所以请大人放心在此居住便是。”

“贵上原来有这样的心思,失敬了!”

到此时,沈榜终于肃然起敬,感觉自己对张惟功这个勋贵子弟确实有偏见,再想想对方一直下来对自己的支持和帮助,他的心中终于有了抹去的感激感觉,但他不会和一个伴当说这些,当然他也不知道王乐亭也是世袭百户官,正六品,不分文武的话,品级还在他之上,当下在布置的十分富丽堂皇,感觉很温馨舒适的客房中正色道:“贵上的心思十分难得,于学生更有难得的恩德,请替我上复贵上,若有什么需要帮助之事,学生一定竭力帮助,绝不会有半句推诿的话。”

……

“沈榜好办,张惟功难办,而且他也不管我们吏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