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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惟平摇头道:“不大好呢,听说日咳夜咳,大夫说了,到秋凉怕是要好些儿。”

“嗯,太爷这当口可不能有什么不好……”

“那当然不会,太爷身子一向挺好。”张惟德这话,就是象夜行的行人,拼命虚张声势给自己壮胆,但心虚之状,不问可知。

张元德和其一房,都是在张溶的纵容下有今日的地位,万一张溶一死,张元功袭爵后改弦更张……这乐子可就大了。

“但愿吧。”

张惟平对这些事兴趣都不大,敷衍一声,就此告辞。

屋中只有张惟德和张惟思兄弟二人,半晌过后,张惟思才怯怯地道:“二哥,这一次能不能成功?”

“放心吧!”张惟德狞笑一声,道:“一切都布置好了,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

翌日清晨,大约是后世五点来钟的光景,惟功就已经起身了。

今日不是朝会的日子,就算是朝会也和惟功无关……今天只是他按惯例入宫的日子。这件事当然是苦差,但亦是上等的优差,不能马虎,也不能怠慢,以惟功的年纪来说,几个月时间每隔三天就入宫一次,伺候差事也是勤谨小心,他的表现,也是赢得了宫内外一致的赞美声。

朝廷是一个复杂的体系,不是只有文武那么简单,光是太监分门别类,有专门监视勋臣和对抗外朝兵力的御马监,有控制内阁的司礼监,也有扼制锦衣卫的东厂……文、武、勋、亲,加上太监,这五极拱卫圣君,展布朝纲,只是原本平衡的体制,现在已经是两头大,文官几乎控制了朝廷日常政务和地方所有的军政事物,而太监则是另外一头大,几万人居于宫中,自成体系,司礼监的职权十分重大,内阁诸大学士号称宰相,而实际上,如果没有司礼监的支持,内阁的首辅也很难独断专行。

现行的冯保和张居正的两元体系,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勋臣和亲臣就尴尬了,亲臣以驸马和外戚为主,驸马按例管宗人府事,其余就是朝会站班时的任务了,勋臣管都督府和皇城禁军还有御前仪卫,但实际的调兵权还是在兵部手中,纨绔大爷们只管上班喝茶就行……

勋贵子弟中出一个能干的少年,能简在帝心,这使得很多人都眼前一亮。

当年嘉靖年间的锦衣卫能力压东厂影响朝局,还不是因为陆炳大都督和嘉靖皇帝是发小,奶兄弟,还有火中救驾的大功,一生荣宠不衰,皇帝信任在太监之上,嘉靖年间锦衣卫有十余万人,实权在手,朝官中只有严阁老还算能压住陆炳一头,其余诸官,都得看陆太保的脸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