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只是微笑,微笑,微笑到朱和垣跑出去找别的玩……吃的了。
作为一个对国政已经彻底不关心,甚至连六部堂倌名号都不知道的太上皇,崇祯终于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儿子了。
朱慈烺在翌日问安之后被崇祯留了下来,说是要一起看看昨晚做的画。
父子二人进了书房,崇祯却没有任何拿出画作的意思,任由皇帝儿子站着,自己往太师椅上坐了,道:“你觉得神庙老爷如何?”
朱慈烺有些意外,道:“父皇何来此问?”
“你小时候不就喜欢看历代先祖的实录么?咱们父子也聊聊。”崇祯此刻却是一副皇帝和父亲大人的姿态,硬要压在朱慈烺之上。
“神庙老爷在大事上还是颇有远见,可惜性子太拗,不肯妥协。”朱慈烺道:“国本之争是大明盛极而衰的拐点,其实完全可以更上一层楼的。”
崇祯轻轻抚须,道:“你觉得为何会有国本之争?”
朱慈烺没有明白老皇帝的意思,道:“还是不知道妥协的缘故。泰西人说:政治乃是妥协之艺术,儿子以为颇有道理。”
崇祯摇了摇头,道:“不,我问的是,神庙为何想换太子。”
“因为郑贵妃吧。”朱慈烺一愣,道:“皇祖父谨言慎行,想来不会让神庙老爷厌恶。多半是郑贵妃想母以子贵,教唆神庙。”国本之争对于朱慈烺而言是当代史,史料与八卦齐飞,真相与谣言一色,不过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一个女人想让儿子当上皇帝惹出来的事。
“你知道啊,”崇祯脸色一变,“那为何还想废太子!”
朱慈烺颇觉得冤枉,不过他的心理年龄可是比崇祯大得多,并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只是恪守身份道:“父皇不知哪里听来的,儿子断没有这个念头。”
崇祯仍旧不信。朱和垣天真孩童,难道会撒谎么?
“儿子只有段氏一人,五个儿子都是皇后所出,也都年幼,怎会莫名去变换国本呢?”朱慈烺颇有些无奈。
这话正好堵住了崇祯的嘴,因为崇祯本想用这个说辞来打消儿子的非分之想。
“父皇哪里听来的?”朱慈烺反守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