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坐在靠椅上,仰起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对于儿子长大就不听话颇有些不能接受。
即便是前世,他也属于少年老成的一类,自觉自律,用功读书,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好像并没有叛逆过,而且对父亲十分崇拜。
恍然间,朱慈烺仿佛看到了前世父母的身影,不过脸上却如同蒙了一层雾气。
“去钟粹宫。”朱慈烺猛地站起身,决定亲自去看看皇太子。
……
钟粹宫里十分安静,朱和圭坐在书案前,呼吸绵长,认认真真地临帖。这一刻,朱慈烺倒像是看到了自己转世之后的童年,一个孤独没人能够理解,或是不屑于理解的漫长阶段。
现在儿子看自己,大约就像是自己当初看皇父崇祯一样吧。都是觉得父亲没有远见卓识,做了许多错事。
朱慈烺心中暗道。
不过自己凭恃的是数百年之后的知识和思想,而皇太子对父亲的质疑却是因为别人的道德灌输。
“父皇。”朱和圭又写了一行,才发现父皇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看了良久,放下笔起身行礼。
“有心事啊。”朱慈烺轻轻点了点宣纸,故作随意道:“出去走走?”
朱和圭点了点头,沉闷地跟着父皇出了书房。
父子两人也没走远,就在钟粹宫的后院里散步。
朱慈烺提了个话头问道:“黄先生临行前说了什么?”
“黄先生让儿臣好好读书,若有疑惑,当请教大儒。”朱和圭还不知道皇帝耳目通达,自作聪明的将刘宗周的名字隐去。
“大儒啊。”朱慈烺长叹一声道:“大儒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做出来?”朱和圭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