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座。”朱慈烺简单明了说道。
近侍当即搬来绣墩,放在中间,让这番僧坐了。
吴甡作为首辅,按照惯例是赐座的,皇帝没说不许坐就可以坐。不过其他陪同会见的文官,则只能站在两侧,没有落座的权力。
“罗桑丹贝坚赞,草原上一切都太平么?”朱慈烺问道。
“陛下,”罗桑丹贝坚赞道:“如今的草原纷乱不堪,人心惶惶,都以为大明要兴兵动武,是以小僧特来到大明皇帝陛下面前,请求皇帝陛下平息这场纷乱,让草原重新恢复宁静祥和。”
朱慈烺没想到这个小和尚竟然胆子颇大,并没有见到高位者的畏缩。从这点上来看,此人的心性倒是磨练得十分坚韧,要想通过谈判折服对方恐怕并不现实。
“明人不说暗话。”朱慈烺一语双关道:“我朝惩戒车臣部,是因为他有心叛乱。若是漠北诸藩能够忠心事明,难道朕就乐意看到大明子弟奔波万里之外?想当年蒙元肆虐华夏,圣主起临濠,战四极,取而代之,何曾亏待过蒙元后裔?若是尔等一如当年心怀敬畏,谨慎施行,哪里会惹来兵灾?”
罗桑丹贝坚赞垂着头,心中暗道:这位皇帝看来也不是善人。明朝立国以来,数次北伐,挑拨离间,哪里对得起我们蒙古人?给他这么一说,倒将责任全都推到了我们头上。
“陛下是圣明之主,应当看到车臣汗反叛……”
“停。”朱慈烺打断了罗桑丹贝坚赞的话头,故意打乱他的节奏:“车臣汗一向忠心,如何反叛了?”
罗桑丹贝坚赞大奇,心中不禁暗道:难道这位皇帝竟然被手下人蒙骗了?不知道漠北发生的事?
“陛下,车臣汗已经被天军拘禁,如今生死不知。”罗桑丹贝坚赞道。
朱慈烺望向吴甡:“吴老先生可听说此等事?”
吴甡会意,淡然道:“车臣汗兀立罕自册封以来,忠心不二,目今好端端在克鲁伦河畔的汗庭,如何会被我军拘禁?”
“陛下,”罗桑丹贝坚赞道,“却是误会了。小僧所谓的车臣汗,乃是兀立罕之父,老汗硕垒。”
“唔,他啊。”朱慈烺皱了皱眉头:“朕从未册封过此人为车臣汗。硕垒只是个草原白身,和尚的确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