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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伟业点了点头:“果然是毫无操守,不过在下对于那些竖阉做出这等事来并无甚意外。先生何不上本揭露?”

“殿下御下极严,此事真是竖阉擅作主张?”吕大器黑着脸,倒不是因为这事太过匪夷所思,而是他看出吴伟业竟然在跟他装傻充愣!

什么时候连吴伟业这样老实人都学会官场上的这一套了!

吴伟业出任过地方知府之后,再也不是那个只有天真情怀的一代诗家了。

“可有证据?”吴伟业问道。

吕大器闭口不言,其女婿李实出言圆场道:“此事已经是传得满城风雨,还要什么证据?再者说,即便有证据又如何?换了别的太监来不还是一样搜刮?故而还是从根子上劝诫圣上打消南幸的念头是好。”

吴伟业摇了摇头道:“此事君见其害,我见其利,未能一也!”

——你要上你上,你家这么多进士,何必拉我?

吴伟业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梅村你!”吕大器见自己在京中最可能的盟友都不肯站出来,心火大起。

这三个字诚如“摔杯为号”,吕大器的儿子、女婿和学生纷纷站出来数落吴伟业独善其身,不肯主持臣道。吴伟业对于吕大器的四个儿子不便说重话,对于李实、张象翀两个进士也不好撕破脸皮,不过对于一干新科进士却没有顾忌。

“找你们的座师去主持臣道呀。”吴伟业直言道。

他们的座师正是如今的首辅吴甡。照理说座师门生的关系形同官场上的父子。可惜皇太子很不喜欢这种关系的存在,所以吴甡就算选择“政治遗产继承人”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物色了几个资质上佳者领入新官体系。

眼前这些吕大器教育出来的进士,文章固然得以释褐,实务却不被吴甡放在眼里,更担心他们给自己添乱,所以早就拒之门外,形同陌路,恩断义绝。

众人被吴伟业一呛,说怪话也不能理直气壮了。

吴伟业正好对吕大器道:“先自先生,圣驾南幸或有一二非礼之事混杂其中,然则所带来的好处却更大,一味因噎废食,岂是智者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