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朝帐篷口望去,一个身穿红衣黑裤,脚踏长筒小牛皮靴的明军就站在他们面前。
这个明军显然是个军官,肩膀上扛着一粒青铜星徽。他没有戴头盔,不过头发剪得很短,颇像草原上的喇嘛。
四人中有一个是信教的,当即就跪倒在地顶礼这位喇嘛僧人。
那军官上前踢了他一脚:“我不是喇嘛。”让他起来。
“我是新兵营操练百总,就是负责训练新兵的官。”他在四人面前踱步:“你们四个先听清楚了:现在要反悔还来得及,等进了军营,规矩就重了。”
没人会一时冲动跑来当兵吃粮,尤其是昨天就被扔在这儿的那个,要反悔早就跑了。
“第一条规矩!”操练百总突然吼了一声:“从今开始,没有蒙古人和汉人,只有大明军人!你们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死人!听明白没有!”
特穆尔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难道一入军中,自己就不是蒙古人了?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子里这么一闪,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已经不自觉地跟着其他三个人一同表示了明白,重重垂下头,等候命令。
操练百总这才领了三人往外走去。帐篷外面多了一辆马车,上面坐着四个城里拉来的新兵,看上去都是汉人。
“军爷,我自己骑了马。”特穆尔叫道。
那百总脚下一滞:“能送回去不?”
“家里很远……”
“那先在营里养着,马粮从你军饷里扣。”百总道:“你要不想坐车,就骑马跟着。”
特穆尔当然选择了坐车。他一直很羡慕家里有勒勒车的族人,早就想过一把坐车的瘾,更何况他也怜惜自家的老马,能让它轻松一些总是好的。
车轮吱吱呀呀转动起来,朝着十里开完的新兵营缓缓前行。
……
“看,杀了那批科尔沁人之后,板升来投军的汉人和蒙人都多了许多。”周遇吉颇为自己的英明决策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