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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车梁经不住颠簸,坏了两根,要找配件的确麻烦,耽误了好些时日才在南京买到。每根花了将近二百两银子,却不见张宗子有丝毫心痛。

“若是走海路,也就看不到这一路的民生变迁了。”张宗子又道。

身边堂弟正要说话,只觉得马车缓缓减速,竟而停了下来,不由敲了敲前面的活板。

前边车夫抽开活板,道:“老爷,前头的车停了,好像是有人挡道。”

张宗子贴着冰凉的玻璃朝外看了一眼,突然弹跳起来,就要开门下车。

车夫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跳下车,为张宗子开门。

张宗子一拉兄弟,道:“快下车,是鲁王千岁过来了。”

两人急急忙忙下了车,迎着一个略显发福的中年走去,急忙施礼:“千岁有何吩咐但叫下人传唤一声便是了。怎能亲劳?”因为张宗子父亲的缘故,张宗子与鲁王关系极好。鲁王在绍兴避难时,也曾驾临张氏别院游冶玩耍,并不见外。

“你二人且随我来吧。”鲁王神色纠结,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道:“不可太过放肆。”

张宗子正为之诧异,只得跟着走了几步,抬头就见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身穿褐色大氅,隐约露出里面的铁甲来,显然是军中地位颇高的将军。那将军见了鲁王都不下马,更让张宗子感到惊诧,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

那将军见了张宗子,却没有倨傲,翻身直身拱了拱手:“阁下便是绍兴张岱张宗子?”

张岱连忙回礼道:“正是晚生。敢问将军贵号。”

“前面请吧。”那将军并不自报家门,只是让张岱随鲁王上前。

“这是我堂弟张萼张燕客,不知是否唐突贵主?”张岱见那将军拦住了自家堂弟,连忙问道。

那将军看了张萼一眼,道:“无妨,且同去。”

四人并行,周围很快就围上了一圈精锐悍卒。其步伐一致,踏地有声,竟然无交头接耳,咳嗽出声,实在是让张岱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