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眼,索性放远些。”朱慈烺这回是实话实说。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只能扔得远一些,就算云贵也被他搅合得乱了,危害并不会太大。
“那为何不直接罢官呢?”崇祯不自觉地流露出虚心请教的姿态。
——因为我没想到……
朱慈烺沉默不语,微微摇了摇头。
崇祯以为这其中自有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深意,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至于知道了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父皇,儿臣听闻左良玉病入膏肓,随时都有身死之虞。若是他死了,最坏的局面也就是乱兵祸乱湖广。有我山地师在,剿灭乱兵不过早晚之事,不必担忧。”朱慈烺先给崇祯吃了一粒定心丸,然后才道:“儿臣近日还要赶去天津。”
“北直可是有了变化?”崇祯只觉得心中一紧,暗道:难怪最近都没看到捷报了。
朱慈烺脸上的肌肉僵了许多,并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忧虑,道:“进度有些难以控制了。”
崇祯从喉间发出两声憋出来的笑声,安慰道:“不要着急,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治我大明的病,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恢复的。”
“呃……父皇所言极是。”
崇祯见儿子表情有些怪异,突然想明白了似的,哈哈笑道:“你也是从未吃过挫败之故,胜败乃兵家常事嘛!顺时自然,逆时坦然,你也该修修心性了。”
“是这样……萧陌来报说近卫一师第一营围困保定之后,如今城中有人传出消息,愿为内应。天津的萧东楼传讯说东虏攻势日益疲软,从之前的一日五六波攻势,到如今的每日一两次攻势,明显是有退意。”
朱慈烺缓了口气,见崇祯脸上肌肉抽搐,终于还是告诉了父皇实情:“恐怕东虏有撤逃之心,光复北京就在眼前了。”
崇祯伸出双手,双手朝上抖了抖,用力搓了搓脸,道:“能早收回来总是好的。”
“只是兵力有所不足。”朱慈烺道:“收回北京之后,要固守的地方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