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懦懦摇了摇头,小声道:“就是朕想到而已……”
“臣等出生入死为陛下基业拼杀,还望陛下多读些书,切莫为身边奸人所用!”多尔衮没有耐心跟侄子讲道理,言辞中已经定了基调。
福临闭口不言。他不能理解自己随口一问,跟“身边奸人”有什么关系。自己身边难道有奸人么?既然有奸人,叔王权力这么大,为什么不将之铲除呢?
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福临仍旧不失为听话的好孩子。当初刚到北京的时候,宫中拿出一套龙袍冠冕,说是给他登极行礼用的。他试穿之后也觉得颇为有趣,宽袍博带,庄严肃穆,精气神都提起来了。
只是后来突然之间又不许穿了,说那是汉人的东西,还得按满洲老制来。
福临虽然舍不得,但也听话照做了。
——自己这么乖,为什么还要凶我呢?我不是皇帝么?
福临心中不解,打算散朝之后去问问母后。说起来,最近母后也是长吁短叹,说些要回老家的话。
原本可以鼓舞士气的朝会被小皇帝这么一搅,多尔衮自己都不想呆下去了。草草收尾之后,多尔衮仍旧出宫,在自己的王府里召见心腹,传达令旨。
苏克萨哈回到北京,见了自家主子,道:“主子,眼下分兵之误尽显无疑,看来北面和南面再难同时维持,只能弃一面了。”
多尔衮阴森森地看着苏克萨哈。
苏克萨哈飞快地低下头去,知道自己已经触了逆鳞。
北攻南守两面出击是多尔衮定下的策略,谁敢当面说决策有误?
虽然事实上的确如此。
满洲兵少,汉人降兵又靠不住。至于汉军旗,最早只是用来放火器的。照黄台吉的说法,只有体力不支的人才选为火铳手,其战斗力不问可知。
而且蒙古各部多少有些松动。他们与明廷打了三百年的仗,明廷放着河套不管,等于背着一只手跟他们打了三百年。这让蒙古各部早就积攒下了对大明的阴影。没有满洲大兵的支持,蒙古人恐怕连入关抢劫的能力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