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都是大明的,当然是一家人。”萧陌虽然坚持着主流论调,声线里却带着一丝不屑:“这叫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不过闯逆余部有没有用也很难说,跟东虏军打下来的战果不容乐观。”
“说到东虏,”佘安突然道,“我军只守龙泉关,不守倒马关……不会有意外吧?”
萧陌沉吟片刻,道:“东虏在山西的多铎部主力驻扎忻州、定襄一带。未必不会摆出疑兵,走龙泉关打阜平抄我后路。所以我在阜平放了一个司,固守关隘。但他们要走倒马关的话,就得先行北上三、四百里路才有入山孔道。”
佘安还是有些不放心,却安慰自己道:“左光先总不至于连人家走了三四天都没发现。”
“说起来,也有参谋提到过这个问题,不过可能性实在太低。”萧陌道。
“那个管平洲?”佘安突然问道。
萧陌捋了捋肩章上的缨络,道:“除了他还有谁?看来他的不着调已经连你们都知道了。”
佘安笑了笑,也算是跟管平洲“一般见识”的自嘲。
“我派他去跑后勤了,先踏踏实实干几年再说。”萧陌道:“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些天马行空的怪念头。你部速度休整,什么时候能够出发打庆都?早一天打下庆都,第二营也就能够追上来了。”
“我部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一手军令,一手发兵,绝无二话。”佘安信心满满。
萧陌就是喜欢这种雷厉风行的部下,果然签了军令。佘安也果然是说走就走,仍旧以坦克司为主力,挥兵赶往庆都。
从唐县到庆都县不过三十里许,佘安下午出兵,傍晚已经在庆都城下按营寨扎了。从整个战场态势而言,第一师第一营果然如同尖刀一般,从阿巴泰和洪承畴的侧肋捅了进去。
此时清军东路军的主力部队,正在冀中平原与第一师第二营、第三营、骑兵营交战,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侧翼会在短短数日内就被人突破到了阜平。
实际上,因为阜平和唐县靠近山地,不适合大军展开,一直没有被洪承畴视作要地。以他对战场局势的判断:最佳策略是以人多的优势打击人少的明军,而不是用等数量的军队与明军比精锐,此所谓蚁多咬死象,就算打不过你,用人海淹死你总是可以的。
从这点上来说,第一营的成功其实是拣了第二营的便宜。不过第一师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却没想到这种局面。
因为洪承畴不是泛泛之辈,而阜平与唐县乃是太行山孔道之一,沟通山西的要地,焉能不设重兵?这也是萧陌让第一营走阜平然后东进的原因。